“李老师，咱们学校的计算机系，整个系里，只有一台自己搞的中型计算机。
我们上机都是得排队，很麻烦的。”
季宇宁说的计算机，就是京城大学自己研制的，叫6912机，机房设在北阁。
这台计算机是每天24小时运营，除了自己教学科研使用之外，还要为外面的单位提供机时，所以他平时就很难排得上机。
“很多想法啊，我现在只能在自己脑子里打转。
所以斯坦福大学的计算机系我还是挺想去的。
另外斯坦福大学他们所在的地方叫硅谷，那也是北美计算机方面的人才和机构扎堆的地方。”
这是季宇宁的心里话。
他们学校的计算机系条件是真够差的。不仅缺场所，缺机器，缺教材，缺人才，什么都缺。
而此时北美的大学计算机系已经跟计算机产业结合起来了，所以季宇宁从心里也希望去看一看这个时候的硅谷。
李老师认真的看着季宇宁，不由叹了一口气。
眼前的这个学生确实可心，天分之高，也是难得一见，但就是不肯只专注于西方语言文学这一个领域。
“可是你读研究生才上了一年半，即便到暑假也才是两年。你们这第1批的研究生，要求是必须完成三年的学习，才可以毕业的。
今年2月份，国家的学位条例也刚刚公布出来，具体的施行日期是在明年的1月1日。
所以暑假以前，提前拿到学位，很难。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如果就这样中断研究生的学习，太可惜了。”
李老师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非常惋惜。
“李老师，前年开始，也有可以自费出国留学这一说，当时无论外交口也好，教育口也好，都是鼓励自费出国留学。
不过前年整个一年办理自费留学的人很少。去年倒是多了不少。现在教育部好像还没有出一个统一的规定。
但我听说沪上去年办理自费留学采取的办法，是在校学生保留学籍一年，有单位的是办理停薪留职。
而且留学期间，回国的次数也没有限制。”
“你的意思是明年还回来完成你的硕士研究生答辩。”
李主任一下就听懂了他的意思。
“嗯，李老师，我出去的这一段时间，比如今年下半年，就相当于之前请假出去了。
而且斯坦福大学是实行的那种学季制，也就是一年有4个学期，其中有一个学期是可以选择作为假期的。
到时候论文答辩，我甚至可以国际交流的名义回来。”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觉得其实也可以。
就相当于出国的这段时间，你的一些学习内容，可以通过书信函授的方式。
其实你要是暑假以后出去，下个学期你们研三的学习内容已经不多了。主要是准备论文了。
实际上你这一两年来，像你的一些作品完全可以作为论文提交了。
你年初在咱们系学报上发表的，你翻译的自己的那些诗，我们几个老师都觉得很好。
你的一些诗，好像只有你自己翻译的，才更有味道。”
李老师今天和季宇宁商量的这个书信函授的方式，后来在80年代初，李老师成为国家第1批博士研究生导师后，仍然是以这种方式指导季宇宁继续读他的博士研究生。
“行，这事儿啊，我到时候先跟校长说一下，看看校长的意思。
你要办自费出国留学，还得过学校人事处那一关，所以你别着急，我先去问问。”
对于季宇宁自费出国留学，系里面李老师很支持，让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而且李老师是一直在为他这个学生考虑，这让季宇宁心里也颇为感动。
下午，回到家的时候，看见朱琳还在看手上的那本最新一期的《大众电影》杂志。
朱琳在产后一周的时间里，心情一直很好，并没有出现常见的产后心理问题。
3月下旬发行的1980年第3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