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收回刚刚的话。”陆远秋将来电显示给白清夏看了看,将手机打开免提。
白清夏立马起身坐在了沙发上,靠在了陆远秋的身旁,附耳倾听。
“宋叔你说。”
“喂,小秋?喂?能听到吗?”
...
罗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那张脸??陆晴刚刚画出的脸,像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缓缓插进他记忆深处那扇尘封十年的门。他呼吸一滞,瞳孔微缩,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湿漉漉的沥青路面反着路灯昏黄的光,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雨水混合的腥气,还有……还有那声闷响,像是西瓜砸在地上,又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不是方脸。”他声音沙哑,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记错了。那天太黑,车灯晃得我看不清……可这张脸……这张脸……”他的目光死死钉在画纸上,嘴唇微微发抖,“颧骨低,眉毛很淡,眼睛小,但有神,嘴角往下撇,像是常年不笑的人……对,就是这种感觉。”
白清夏的心猛地一沉。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八姐坚持要重画十七次。不是技术问题,而是罗强的记忆被恐惧和时间层层包裹,只有通过这样近乎折磨的反复刺激,才能一点点剥开表层的模糊,触碰到最真实的内核。
“你确定?”她轻声问,手指不自觉地搭上罗强的手腕,感受到他脉搏的剧烈跳动。
“确定。”罗强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与痛楚交织的风暴,“那天晚上,他下车后没有立刻看若安,而是先绕到车头,低头看了看前保险杠有没有凹进去……然后才慢慢走过来,蹲下身,用手电筒照了照若安的脸……他的手电筒是银色的,尾部有个红色按钮……我当时躲在巷口的垃圾桶后面,看得一清二楚。”
陆远秋猛地抬头,勺子上的奶油滴落在画纸上,晕开一小片污渍。她顾不上心疼蛋糕,一把抓起手机,迅速翻找之前拍下的医院外监控截图。放大,再放大??画面中那个匆匆走过、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虽然看不清全貌,但那低矮的颧骨、稀疏的眉毛轮廓,竟与陆晴笔下的画像惊人地吻合!
“老宋!”陆远秋几乎是吼出来的,手指飞快地编辑信息,将最新画像和监控截图打包发送,“司机找到了!特征:男性,三十至四十岁,圆脸偏方,颧骨低,眉毛极淡近白,小眼睛,嘴角下垂,当晚驾驶白色桑塔纳,案发后曾检查车头损伤,并使用银色带红钮手电筒!重复,不是方脸,是这种特殊五官组合!”
信息发出的瞬间,她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却又被巨大的兴奋支撑着。十年悬案,无数个夜晚被噩梦惊醒的罗强,白家父母日渐佝偻的背影……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随着这张薄薄的画纸,被推向了真相的边缘。
熊丹全一直沉默地坐在长椅上,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空洞的眼神望着前方。听到陆远秋的喊声,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那幅最新的画像上。突然,他身体一震,像是被电流击中。
“手电筒……”他喃喃道,声音干涩,“银色的……红钮……我见过……”
白清夏和陆远秋同时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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