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人拖拽到了一起,又垒砌到了一起。
片刻之后,一挺机枪架在了充当掩体的尸体堆里。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尸体堆里的机枪开始了嘶吼,而在尸体堆的外面,一些重伤未死的伤员也拖着染红石头和泥土的血痕,一点点的爬向了那座冒着火蛇的尸体堆。
在卫燃呆滞的注视下,那些伤员在爬到尸体堆的边上之后,或是靠在尸体堆上,或是趴在尸体堆上,又或者用仅剩的力气伸出手,伸向后面爬来的伤员——他们竟然打算用身体为那挺孤零零的机枪提供防御力!
回过神来,卫燃连忙朝着这些在用血肉铸造长城的战士一次次的扣动了枪式相机的扳机。
他拍下了那些把手相互握在一起借力爬行的伤员,拍下了已经中枪的爆出血雾的伤员,也拍下了这座血肉机枪阵地正前面,挺直了胸膛,同时却又伸直了手里的烟袋锅,试图在旁边尸体上的火苗借火抽上一口的伤员。
自然,他也拍下了那挺一直在开火的机枪,以及被那些伤员和尸体竭力保护的正副机枪手。
当相机里的胶卷又一次耗尽,卫燃不舍的收起了枪式相机,最后看了一眼那座机枪阵地,随后抄起手边的三八大盖,转身探出掩体,朝着已经冲到近前的一头鬼子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过后,卫燃和跑来的董维新又一次和鬼子开始了完全舍命的拼杀,他们的身后,也有新的守军冲了下来。
这一次,不止卫燃,周围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兵都在刻意的控制着厮杀的战场,同时也在借着厮杀,朝着己方的阵地后退。
刚刚那一轮炮击已经让他们意识到,他们不能将鬼子压制的太狠,他们必须让白刃战的厮杀场紧挨着他们身后那条勉强叫做战壕的战壕才行。
换言之,他们必须时刻供应着这座血肉磨盘运转,用消耗人命的血腥方式去保护那条脆弱的战壕线。
即便如此,却并没有任何人有任何的异议,所有守军甚至保持着某种不言自明的默契——万一受了重伤,就去给机枪阵地挡子弹!
在这且战且退,且退且战中,卫燃和董维新也已经退到了距离身后的战壕不足10米远的位置。
“手榴弹准备!”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战壕里传出了一声嘶吼,“外面的也爷们儿们躲着点,里面的爷们儿往远处扔!给我扔!”
话音未落,战壕里甩出了一颗颗的手榴弹,战壕外还幸存的士兵则立刻卧倒,放心的任由那挺机枪扫倒了本该和他们拼刺的敌人。
“轰!轰!轰!”
接连的手榴弹爆炸中,战壕外卧倒的众多战士已经给手里的步枪压好了子弹。
当头上飞过第二轮手榴弹的时候,他们也已经翻进根本没有太多落差的战壕,朝着近在咫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