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也收了聘礼的时候,我娘意外打听到,那个军官早就染上了花柳病,而且还好打人,他之前纳的好几个妾都被他打死了。
我娘不想把我往火坑里推就带着我跑了,一路从渝城逃到了常杀,那是她娘家,我从没见过的外婆家。”
轻轻叹了口气,季护士打草鞋的手已经因为过于用力让关节都发白了,“谁成想,我那舅舅那时候已经是个穷的叮当响的大烟鬼了,他不但想偷偷把我表姐和我卖了,还想把我娘也卖了。
我娘为了让我们逃出去拿着剪刀和我舅舅拼了命,我表姐带着我逃了小半年,这才参加了革命。只是.她.”
季护士扭头看向了来时的方向,“她没能走下来,留在了雪山上。”
深吸一口气,卫燃硬着心肠看向又在嘬空烟袋的刘班长。
“我呀,我命好哩!”
刘班长得意的吧嗒了一口连草叶子都没有的烟袋锅,“一胞俩娃,一个儿子伢,哎!一个姑娘伢,现如今全靠我那口看顾。”
说到这里,刘班长翻找出他的挎包,取出那个棕色的玻璃药瓶拧开,接着又取出卡在瓶盖内侧的蜡纸,捏出了一张保存的格外完好的黑白照片展示给了大家。
这张仅仅两寸大小的照片里,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怀里,还一左一右的各自抱着一个襁褓里的小婴儿,她那张脸上,也挂着灿烂的笑容。
“这是我屋地人和我俩娃”
刘班长自豪的介绍道,“儿子伢叫刘新民,姑娘伢叫刘新姝,是我特意请连指导员同志给起的名字。”
这一方不过火柴盒大小的黑白照片在众人手中传递着,季护士喃喃自语的说道,“等这两个小娃娃长大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过上卫燃同志教咱们唱的那首歌里的太平日子呢。”
“能,肯定能!”
如此肯定的回答这个问题的,却并非来自后世的卫燃,反而是刘班长和李壮以及张二娃这三名来自炊事班的战士。
“他们肯定能过上那样的日子”李壮补充道。
“等咱们烧死所有的地主、资本家和侵略者,搬走了压在身上的大山,他们肯定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张二娃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了和头顶的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
刘班长点点头,同样笃定的说道,“咱们舍了自己的命,不就是为了这个嘛,不就是为了让娃娃们过上那样的好日子嘛。”
话题聊到了这里,这些年轻的战士们也不禁开始畅想着未来的日子。
但这次,卫燃却并没有开口,仅仅只是安静的忙着用过滤器弄出来满满一铜瓢外加三铝壶看着还算清澈的淡水,安静的听着他们的企盼。
在刘班长四人的畅想里,他们对未来的渴望朴实的让人动容,那话题抛来抛去,不过是“所有人都能吃饱饭”、“赶跑侵略者”、“不再受剥削和压迫”以及“娃娃们不用再打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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