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那些贷款本来就是她该还的……”
“该还？”顾登把一叠照片推到她面前，最上面那张是茉莉的证件照，女孩穿着白衬衫，梳着马尾，眼里的光干净得像清泉，“她发现你骗她之后，去找你理论，你把她推倒在楼梯间，摔得头破血流。这也是她‘该’的？”
照片
截图里她穿着花衬衫，正抬脚往茉莉身上踹，而茉莉蜷缩在地上，手捂着额头，血从指缝里流出来，染红了半边脸。
王艳红的手抖得厉害，她突然想起茉莉那天的眼神。
不是害怕，是失望，像看着什么脏东西似的。
那眼神刺得她心里发慌，所以才没忍住踹了下去。
“她骂我！”她突然尖叫起来，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她那前男友李之贤就是个渣男，都跟我睡一块的人能是啥好男人，我帮她检验男人的忠诚度，她不该报答我吗？不就是贷点款吗？她年轻，慢慢还总能还上的……”
“所以你就把催债公司的电话给了她，让她天天接到骚扰电话？”陈北安的声音冷得像冰，“让她在公司被人堵，逼得她不得不辞去工作？”
王艳红瘫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话。她想起茉莉跳楼那天，自己确实在消防通道里。
听见“砰”的一声闷响后，她探头往下看，只看见地上一滩红，像朵炸开的花。
她当时第一反应不是害怕，是松了口气——这下没人跟她要钱了。
“她自己想不开……”她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是她太傻了，一点小事就寻死觅活……”
“小事？”陈北安拿起最后一份文件，“你不止是和王腾逼迫茉莉，还和李之贤一起联手吧，偷拍隐私，照片视频发布到不良网站，双重打击，你说这是小事？”
白炽灯的光落在王艳红惨白的脸上，她看着那份文件，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肩膀直抖，眼泪却越流越凶。
“是她自己跳的……真的不是我推的……”
陈北安没再说话，只是起身往门外走。顾登关掉录音笔，跟上他的脚步。
审讯室里只剩下王艳红的哭声，混着窗外隐约的警笛声，像首走调的哀乐。
走廊里的灯光昏黄，顾登忍不住问：“她这算是认罪了吗？”
陈北安望着墙上“法网恢恢”的标语，指尖在口袋里攥出红痕：“她认不认不重要，证据会说话。”
风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灌进来，吹得墙上的标语微微晃动。
远处的天开始泛白，新的一天要来了，但有些人，再也等不到日出了。
“老陈，那不良不网站已经被封了，但终究是难以斩草除根……”
顾登无奈的望了一眼远方。
“那就来一个灭一个！直到它永远出不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