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她怯生生地开口,“我能在这里写字吗?”
林晚舟点头,递过凿子。
女孩咬着唇,用力在碑面刻下一行歪斜小字:
>“为什么好心的人总倒霉?”
林晚舟心头一震。她蹲下来,轻声问:“谁教你写这个的?”
“娘。”女孩低声说,“她说她以前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后来就被抓走了。爹说她疯了,可我知道,她是被药哑了嗓子……他们不让她说真话。”
林晚舟沉默许久,终是在那行字下方补了一句:
>“因为坏人听得见,所以害怕。”
女孩怔了片刻,忽然咧嘴笑了,蹦跳着跑远。风卷起她手中的残纸,飘进雪地里。林晚舟拾起一看,竟是半页《记忆录》抄本,边角盖着一个模糊印记??**栖云观藏书阁**。
她瞳孔微缩。
栖云观早在十年前就被查封,所有典籍尽毁,连地基都被掘平三尺。可这纸上墨迹新鲜,绝不超过半月。
有人在重建“天镜脉络”。
她连夜召见周清远。后者如今已是礼部侍郎兼纪事堂副使,表面风光,实则每日如履薄冰。听闻此事,他脸色骤变:“我早察觉不对。近三个月,全国新增三百余所民间书院,名义上讲授四书五经,实则暗授《迎圣会遗言》《问心十二章》等禁文。更奇怪的是,这些书院资金来源不明,教习身份不清,但每一家都恰好避开了纪事堂的巡查路线。”
“这不是反抗。”林晚舟冷冷道,“是复制。他们在用我们的方法,建立另一套‘天镜’。”
“你是说……新的‘玄圭’已经出现了?”
“不。”她摇头,“是旧的还没死。”
次日清晨,林晚舟以巡视地方教育为由,亲赴江南。途中经停扬州,特意拜访一位退隐老儒??陆明远。此人曾是先帝御前讲官,因直言触怒章懿太后而被削籍归乡,传闻他对“天镜台”真相知之甚详。
陆宅破败不堪,庭院荒芜,唯有一株老梅倔强开花。老人坐在檐下晒太阳,白发苍苍,双目浑浊。
“你来了。”他竟未抬头,“比你娘晚了十年。”
林晚舟一震:“您认识我母亲?”
“何止认识?”老人苦笑,“她是我的学生。也是唯一一个敢当面质问我为何不站出来的人。”他抬起枯瘦的手,指向厅堂内一幅褪色画卷,“看看吧,那是最后的迎圣会。”
画中群贤毕至,林昭立于中央,手持竹简,神情坚毅。而在她身后,赫然站着三位身穿官服的男子??一位是已故礼部尚书,另一位是兵部右侍郎,第三人面容模糊,却被一道朱笔圈出,旁注二字:**监国**。
“章懿太后……当年并非孤身一人。”陆明远低声道,“迎圣会之所以覆灭,不是因为你们太弱,是因为我们中间出了叛徒。那位‘监国’大人,在最后一刻向紫宸阁递交了全部名单,并宣称‘此乃清君侧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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