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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不需要承认,也不需要否认,因为它本身就存在那里,像刻在骨头上的烙印,无论怎么遮掩,都无法抹去。
是的,他抹不去那些痕迹。
周延年笑够了,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看来你恢复得确实不错,还有力气跟我争这些。”
“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转身走向门口,快出门时,又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周朝礼,“不过朝礼,有时候攥得太紧,反而更容易失去。
你好自为之。”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周延年的视线,也带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虚伪。
黎南立刻走到床边,脸色凝重:“周总,他这是……”
“他已经拿捏到您的软肋了,这下怎么办?他肯定会从卿意小姐那边下手的。”
周朝礼靠在床头,眸色淡然,语气清冷:“承认与不承认,他心里早就清楚了。”
曾经种种,在卿意和阮宁棠遭受危险的时候,他没有办法对卿意置之不顾,他做不到。
有些事情做了都会有痕迹。
不论怎么藏是藏不住的。
“那您这么多年的蛰伏……”
黎南急了。
周朝礼嗤笑:“你以为,我这些年防的,只有他一个?”
周延年只是明面上的敌人,暗处还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周家,盯着他周朝礼,谁也说不清。
不论是官场还是商场,太多眼睛盯着了。
黎南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
的确,周朝礼从来都不是个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人。
他的布局,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深。
“可是……”
黎南还是担心,“卿意小姐现在的处境,实在太危险了。
周延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周朝礼合上了自己手中的电脑语气淡淡的开口说:“她聪明,会来的。”
他了解卿意,她看似柔软,骨子里却有着惊人的韧性和敏锐。
周延年的动作不会太隐蔽,以卿意的聪慧,不可能察觉不到危险。
而她一旦察觉,唯一能想到的、或许也是唯一能让她放下芥蒂寻求庇护的地方,只有这里——他的身边。
他等得起。
夜色像墨汁一样,慢慢晕染了整个城市。
黎南已经出去了,留给他一个安静的空间。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是在敲打着他的神经。
就在他思绪纷飞的时候,病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周朝礼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瞬间坐直了身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进。”
门开了,先映入眼帘的是卿意的身影。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长随意地披在肩上,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
而她的身边,牵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吱吱。
这是他们离婚后卿意第一次带女儿来看他。
周朝礼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女儿,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浓稠的情绪。
卿意看着他躺在病床之上,男人周身清冷,哪怕是在病房里面也仍旧冷淡。
她在想,这一事生的所有事情走向都跟上一世不同,上一世在这个节骨眼上,并未现周朝礼有任何病情。
他的身体向来健康。
还是说是上一世,她忽略了许多?
周朝礼的目光落在卿意身上,声音清冷,嗓音缓缓的问:“吃了吗?”
卿意深吸一口气。
这些无关痛痒又莫须有的话题,她不想回应。
她视线清冷的看着他,“周朝礼,都已然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打算瞒着我吗?你到底生了什么病?”
事情兜兜转转成了许多未解的谜。
而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疑惑的事情都是周朝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