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少兰主动问:“但现在听你们说明白了,我可以把我阿爸的学生介绍给你们,说不定我阿爸学生也能帮到你们,应该都是造飞机的事情吧?”
虞婳坦诚:“是,大概率也能帮到我们,我想问一下令尊的学生是……”
“叫郭静莲。”
虞婳面色微变,和周尔襟对视一眼,彼此都可以看见对方的震惊。
但仔细想来,甄奶奶父亲的学生,的确和甄奶奶大概率是同龄人。
“你们认识?”
甄少兰察觉不对。
虞婳和周尔襟都安静一瞬,斟酌着是否告知。
虞婳不说话,周尔襟当然不露底细:“听过,在航空学术界大名鼎鼎,不是有一点名气而已,是副部级的低空领域院士。”
甄少兰没有多想:“原来是这样,那看来比我知道的名气还要大。”
虞婳却觉不对。
翔鸟应该清楚她导师是郭静莲,再怎么搭线都是她和老师的关系近。
那还要搭上她老师做什么,难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取得她老师的信任,然后翔鸟得到帮助,和飞鸿对抗,飞鸿死了,她当然可能和导师因为这件事无法和解,对方要的,可能甚至是反目。
如果是这样,她和周尔襟此行几乎是避免了一大陷阱,这个大雷如果真的爆炸,对她的打击不会小。
她导师现在更是不堪一击,再被气一下,真说不定出什么意外。
周尔襟显然也能想到翔鸟那些小手段。
虞婳直接不提这件事:“都说到这儿了,您要不要听听我的办法,让您能确定朱师傅对您的心意,是想维持现状还是也想和您进一步。”
甄少兰的眼神竟然有些小心翼翼。
朱师傅半夜睡得正香,忽然接到了徒弟的电话。
黑夜里,听徒弟说完,朱师傅一下子从床上弹起,火急火燎得外套都没穿好就往外跑。
摩托车打火好几次都没打起来,慌张得眼泪鼻涕都被冬风吹得凉在脸上,但却无暇顾及这些。
好不容易摩托车打着火了,拼命骑着车往县城的医院赶。
但是等他赶到的时候,刚好看见有人盖了白布出来。
有个护士还问:”
甄少兰病人家属在吗?她的东西在这里,你们处理完后事提回去吧。”
朱师傅一下子腿软没站住,跪在地上。
盖着白布的床要从他面前过,他一把抓住了那床,白色被单都被他拽的微开,露出了甄少兰灰败的面孔。
看见甄少兰面庞的那一刻,看见她明显和平时不同的脸色,朱师傅连跪着都没力气,一下瘫倒在地,轻轻推着甄少兰的手。
说话一向中气十足的朱师傅此刻声音都是虚的:“老…太婆。”
但躺在床上的人却没有像往日一样起来骂他。
虞婳和周尔襟从病房里走出来,朱师傅都分不清是谁在说话,只听见解释:
“我们到奶奶家的时候她已经触电,送到县城医院也无力回天,但是奶奶几分钟前才咽气,按理说听觉还在,您如果有想说的话就赶紧说吧,奶奶还能听到。”
闻言,朱师傅才抓住甄少兰余温未褪的手,像是她还活着一样:
“你怎么这么不守信用,十五岁的时候说要和我结婚,你这老太婆转脸不认人。”
朱师傅说话很凶,但眼泪从晒得黝黑的皮肤上滑落,滴到医院冰冷的地板上。
可是他像是害怕她记不住,拼命嘱托:“你一定要记得下辈子不要养仇人的孩子,要过自己的日子,别管别人的闲言碎语。”
“下辈子…遇到一个好爹,去读书,住好房子,以后也遇到一个好人,有一个好孩子…”
周尔襟徐缓劝他:“师傅,这些话奶奶都明白,您知道奶奶最想听什么的,您说吧,就算她走了,只要您说了,也算了却她的遗愿。”
朱师傅握着那瘦得好像只有一把骨头的手,终于如泄洪一般:
“我是想和你过日子的,但你一直都把我往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