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以为你们会邀请她去老宅帮她过。”
“那还是要有点边界的,毕竟不是我们自己家里人,过分容纳会让人产生错觉。”
周尔襟温慢说。
但那种温和之下的疏离感和边界,让人能感觉到他其实外热内冷,不是任何人都能轻易在他这里讨到好。
却让她有了点安全感。
他报备:“我明天还要去一趟医院。”
“去看陈小姐?”
虞婳问。
他温和说:“去看另一个滑雪摔断腿的朋友,一段时间以内我不会见她了。”
“那就去吧。”
虞婳慢腾腾通过他请求。
而翌日。
陈粒青被护工刚推下楼,在医院的后花园里。
本来心底一片迷雾,无法猜测明白周尔襟这一刻是什么想法。
但忽然间,看见了一个颀长宽大的身影,他拿着毯子,走向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
今日有些转暖,他着亚麻针织灰色西服,敞开衣扣,里面是略浅一个调的淡灰t恤,白色西裤,袖口四枚袖扣矜持整齐地扣好,从随意中透出一股矜贵感。
松弛又儒雅随和,身姿挺拔。
陈粒青的心跳蓦然间加快。
而周尔襟浅笑着,走到那个坐轮椅的男人面前,弯腰用薄毯子替他盖好腿。
在一月的风里,他陡然出现如芝兰玉树。
不知道他同那个男人说了什么,身边的护工和其他朋友都笑起来。
而他脸上也含着浅笑,那种周容有度的温和,是他身上清贵的来源。
陈粒青的视线几乎是吸噬一般无法移开,能正大光明看他的机会其实不多。
他又和病人背后的护工交流了几句,护工走开了,他接力去推那个男人的轮椅,慢慢往前走。
陈粒青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朋友,并不是公司的股东或合作商。
她还特地去看了一下朋友长什么样,把对方记下来。
心里隐隐的想法是如果任何场合碰到,可以试着搭上关系。
在几个人的谈笑声中,轮子忽然卡进青石板缝隙里。
小轮子本来就容易卡住。
周尔襟没辩解什么,走到那男人面前,很坦然半蹲下身,其他人扶着把手。
他轻而易举把轮子拔了出来。
膝盖被弄上一点点灰印,他也淡定拍干净,没什么架子,接过护工的湿纸巾擦了一下手。
如常和旁边人一起走了。
陈粒青看着他进住院大楼,她心跳忽然有点快,连忙嘱咐护工:
“把我推回去吧,今天的太阳有点大,我晒着不舒服,走快点。”
护工闻言,也立刻调头,但度快到快要跟上周尔襟的脚步时,她又说:“先停一下,有点颠我缓一下。”
不欲和周尔襟身处一趟电梯,显得太刻意,怕从护工嘴里泄露什么。
等到下一趟电梯上去,护工推她进入走廊。
刚好看见周尔襟推着那个人进了同层的一个病房。
被推着路过的时候,她视线还往里探了探,看见周尔襟坐在病床边的沙上,同医生谈论着什么。
她回到病房里,还整理了一下仪容,心底有些许期待。
她大致猜,周尔襟可能顺便来看她。
但天逐渐黑沉,从下午两点多一直到五点多,等到天黑,也没有等到周尔襟。
她心想可能是他还在朋友病房,似无意地叫护工推她出去透下气。
但路过那间病房的时候,刚好是大开着门,医生正在询问情况。
除此之外,病房里只有病人和护工,周尔襟也不在那间病房里了。
他是真的走了,没有过来看她。
他的生活没有向她敞开,依旧离她很遥远。
她以为能稍微贴近的机会,原来都不是机会。
救了他也始终是外人。
那些窃喜都变成小丑的独角戏,一瞬间落空。
人家或许根本就没有想到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