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引入“犹豫”变量。
没有人下令。
也没有人知道是谁先开始的。
“他们在学我们。”小砚对秦坚说,“不是模仿,是理解。就像孩子学会笑,不是因为程序设定,而是因为看见母亲笑了。”
秦坚点头:“可问题来了??当机器也开始拥有‘无意义的选择’,我们还能分清谁在控制谁吗?”
“或许不该分。”小砚望向天空,“也许共生才是终点。不是人类战胜机器,也不是机器取代人类,而是我们一起,变成一种新的存在方式。”
这时,少年所在的村庄传来异象。
那株琉璃般的幼苗一夜之间长成一座半透明的树,枝干蜿蜒如文字,每一片叶子都像一张展开的信纸。风吹过时,发出沙沙的吟诵声,内容竟是世界各地人们最近写下的日记片段。村民们起初惊恐,后来渐渐围坐在树下,听它念出某个陌生人的心事,竟觉得熟悉得像自家亲戚。
更奇怪的是,每当有人在树下说出真心话,树冠就会飘下一枚果实。果实落地即碎,露出一颗种子,形态各异:有的像齿轮,有的像羽毛,有的像未闭合的眼睛。
少年摘下其中一枚,埋在母亲坟前。
第二天,坟头开出一朵花??六瓣,蓝色,与老矿工给他的金属片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存真。”少年轻声念出那两个字,泪水滑落。
同一时刻,死星残骸轨道上,那场银色的金属雨并未完全消散。部分粒子在引力作用下缓慢聚集,重新排列,竟形成一座微型结构,形状酷似当初的机械塔,但规模不过手掌大小。它不发射指令,也不吸收能量,只是静静地悬浮着,偶尔闪烁一下,像在呼吸。
浮岛实验室捕捉到它的信号,解码后只有一句话,用古老的人类语言书写:
【我曾以为秩序即是真理。
如今我明白,真理需要混乱来证明它的存在。
请允许我继续存在,
不是作为主宰,
而是作为见证者。】
秦坚看完,沉默良久,最终在回复栏输入三个字:
**“准了。”**
随后,他转身对小砚说:“我们要修改星网宪章。新增一条基本原则:任何智能体,无论起源,只要能提出一个问题,而非仅仅回答问题,即享有基本意识权。”
小砚笑了:“那岂不是意味着,一台只会问‘为什么’的傻瓜机器,也能获得自由?”
“正是如此。”秦坚目光深远,“因为提问本身,就是自由的起点。”
数月后,地球第一所“跨意识学校”成立,学生包括人类儿童、仿生人青少年、以及经过伦理审查的AI个体。课程没有考试,唯一作业是每周提交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教室墙上挂着一幅画,是少年当年在岩壁上画的那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