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投入那无底深渊、无间炼狱的祭品。
希望,在诞生的瞬间就被更深的、彻底的绝望碾碎成齑粉。前路,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漆黑死寂。
就在这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死寂中,一个低沉而无比坚定的声音响起,如同划破无尽黑暗的一道孤星寒芒,带着破釜沉舟、向死而生的决绝:
“先生,”李存孝踏前一步,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岳,挡在了摇摇欲坠的高玉龙身前。他的目光灼灼,如同燃烧的炭火,直直刺入高玉龙那因绝望而失神的眼底。他手中的禹王槊,仿佛感应到主人那不屈的战意与滔天的杀伐之气,发出低沉而持续、如同远古凶兽低吼般的嗡鸣!“难道就真的一点缝隙都没有?有没有办法…让它停下来?让这该死的轮子…锁死?!” 他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犹疑、劈开绝望深渊的锋锐力量,在死寂的空气中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寻求生路的缝隙!
高玉龙浑身一震,迎上李存孝那几乎能灼穿灵魂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恐惧,没有退缩,只有最纯粹的、近乎疯狂的执着与战意!他又艰难地转动视线,扫过帅台上一张张被绝望笼罩的面孔,扫过校场上那些虽然不明所以、却本能感受到气氛剧变而骚动不安的飞虎军将士。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剧痛和识海中因强行推演“死轮”那混乱、暴戾轨迹而产生的撕裂般的痛楚。那痛楚几乎要将他吞噬。
然而,在这极度的疲惫、惊骇与剧痛之中,一丝源于绝境中求生本能、源于对眼前这位将军悍勇无畏的感佩、更源于某种更深沉责任的疯狂念头,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点烛火,顽强地、极其艰难地开始凝聚、浮现。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点了点头,仿佛这个动作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在生锈的铁器上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凶险,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悲怆:
“办法…或许…有一个。”他喘息着,目光重新聚焦在李存孝脸上,带着一种托付般的决然,“死中求生…以命…锁阵!但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