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人就是五千头猪,杀也要杀半天,怎会一点动静没有?“
李存勖攥着马鞭的手青筋暴起。突然,身后传来铠甲碰撞声——史建瑭已经翻身上马。
“建瑭!你做什么?“周德威厉喝。
“存进兄与我同袍十年!“史建瑭眼睛通红,“末将带三千人进去接应!“
不等军令,这个火爆脾气的年轻将领已经扬鞭策马。三千步卒如潮水般涌向谷口,这次他们高举火把,试图驱散那些诡异的红雾。
“回来!这是违令!“李存勖的喊声被淹没在突然响起的战鼓声中。
史建瑭的队伍刚入阵,异变陡生!
谷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比真正的战场还要惨烈十倍。金属碰撞声、野兽嘶吼声、人类濒死的惨叫混作一团。暗红雾气剧烈翻涌,时而膨胀时而收缩,仿佛有巨兽在其中搏斗。高坡上的众人甚至看到几支着火的箭矢从雾中射向天空,又无力地坠落。
“是建瑭的信号箭!“周德威失声叫道,“他们在求援!“
李存勖刚要下令,所有声音却在半刻钟后戛然而止。就像有人突然捂住了大地的嘴巴。雾气恢复平静,只有几缕黑烟缓缓升起,证明刚才的激战并非幻觉。
夕阳将最后一抹血色泼在困龙峪入口处。八千河东精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吞噬了。
“少帅。“李存孝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可怕,“我去。“
“不可!“李存勖一把抓住他的臂甲,“连你都...“
李易(李存孝)轻轻挣脱,解下腰间佩剑递给少帅:“带人回营。若我明日辰时不归...“他没说完,翻身上了那匹黑鬃战马。
李存孝单人独骑闯入赤龙阵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谷口的招魂幡在他经过时突然静止,连风都似乎屏住了呼吸。
高坡上,李存勖死死盯着沙漏。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当月亮升到中天时,连最乐观的亲兵都开始偷偷抹眼泪哀叹。大家都开始绝望了。
突然,一阵微弱的马蹄声从谷口传来。
“戒备!“周德威厉喝,弓弩手立刻张弓搭箭。
浓雾中踉跄走出一匹血马,马背上驮着两个人——是李存孝!他左肩插着半截断箭,右臂夹着昏迷不醒的史建瑭。这个铁塔般的汉子此刻浑身是伤,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脚印。
“医官!快!“李存勖冲下高坡。
李存孝将史建瑭轻轻放在地上,自己却轰然跪倒。众人这才看清,李存孝的战袍已经成了布条,裸露的皮肤上布满野兽抓痕,最可怕的是胸口一道伤口,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医官们手忙脚乱地抢救。
李存勖面如死灰。八千精锐换来的,是更深的绝望。他看向李易,却发现对方正凝视着困龙峪方向,眼中那点火星已燃成燎原之火。
&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