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潞州城下堆积如山的梁军悍将的尸骸,为他“李易”之名,也为飞虎军“虎贲”之号,祭旗!以最纯粹、最狂暴的力量,碾碎一切智谋与算计!
“传令全军!饱食休整!明日清晨,随本将——叩关叫阵!以力破城!”
翌日,潞州西门,晨雾如纱。
天光未透,薄雾氤氲。潞州城头,梁军守卒警惕地注视着城外死寂的旷野,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的压抑。陡然间,大地深处传来沉闷的律动!初始如遥远鼓点,旋即化作滚雷轰鸣!一支黑色铁骑,如同撕裂灰色纱幔的死亡洪流,骤然出现在地平线上!铁蹄踏碎晨雾,卷起烟尘如龙!当先一将,玄甲覆身,坐下乌骓神骏如墨,背负一杆造型狰狞、非槊非锏、通体黝黑、粗逾儿臂的奇门重兵——禹王槊!正是飞虎将军,李易!
五千飞虎军精骑在城下三里处戛然而止,勒马如桩,列阵如山!肃杀之气凝结成实质,直冲云霄,将城头的薄雾都冲散了几分!李易单人独骑,策动乌骓,缓缓行至护城河边,距离城墙一箭之地稳稳停下。他摘下那顶带有狰狞虎首面甲的头盔,露出一张冷峻如刀削斧凿的面容。深吸一口气,胸腔如风箱鼓动,随即一声龙吟虎啸般的怒吼,裹挟着沛然莫御的内力,如同九天惊雷,滚滚碾过整个潞州城头:
“河东飞虎军先锋,李易在此!城上梁军鼠辈听着!尔等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今日天兵降临,速速开城跪降,尚可苟全性命!若冥顽不灵,负隅顽抗…城破之日,定叫尔等——鸡犬不留!血——洗——潞——州!”
最后一个“州”字,如同重锤砸在巨鼓之上,声浪肉眼可见地扭曲了空气,震得城头垛口碎石簌簌滚落,守卒耳膜刺痛,心脏狂跳,肝胆俱寒!
“狂妄之极!”
“不知死活的匹夫!”
城头一片哗然惊怒,梁军将领纷纷戟指怒骂,却难掩声音中的一丝颤抖。
潞州帅府内,气氛凝重。葛从周正与丁会及一众心腹悍将推演沙盘,闻报李易竟敢仅率数千骑孤军前来叫阵,且口出狂言,众人皆感惊愕,随即怒火中烧。
“李易?就是那个在晋阳城杀死王彦瞳的家伙?”一员身高九尺、满脸虬髯、筋肉虬结如铁塔、手持一柄车轮般大小开山巨斧的梁将瓮声问道,他是梁军中有名的力士,王魁,他跟王彦章兄弟素来交好。
“正是此獠!传闻其膂力惊人,有万夫不当之勇!”丁会回想起昔日李存勖兵临城下的威势,心有余悸。
“哼!”一员身着亮银锁子甲、面如冠玉、手持丈八亮银枪的年轻小将张英,嘴角噙着不屑的冷笑,“区区一先锋莽夫,带几千疲兵就敢来我潞州撒野?真当我梁军数十员虎将是摆设不成?末将请令,出城斩了此獠狗头,悬于城楼,以儆效尤!”
葛从周抚着花白长须,眼中精光闪烁。他已经得知晋阳一战,李存孝乃李易假冒,但是连破他逃跑十八阵,实力非比寻常,但对方如此骄狂叫阵,若龟缩不出,军心士气必然一落千丈。他心念电转,一条毒计浮上心头:“也好!李易骄纵,目中无人,正是破敌良机!哪位将军愿打头阵,去掂量掂量这飞虎将军的斤两?”他故意看向那些以勇力著称、心高气傲的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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