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城下,五万晋军精锐依城列阵,大将周德威、李存审立于阵前,面色凝重如铁。忻州城高池深,箭楼密布,周德威老成谋国,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三千强弓手匿于垛口,滚油金汁备于城头,只待梁军蚁附攻城,便教其血染城墙!
王彦章勒马阵前,眺望这座雄关。他目光扫过密布的旌旗、林立的箭垛,嘴角却浮起一丝睥睨的冷笑:“箭阵?龟壳?今日便叫尔等知晓,何为摧城!”他竟抬手止住身后大军,独自一人,提枪纵马,直冲那森严壁垒!
“放箭!”周德威见其单人闯阵,厉声嘶吼!
霎时间,城头箭如飞蝗!密集的破空声汇成死亡风暴,遮蔽了天光!王彦章一声长啸,手中铁枪舞动开来!那枪快得已非银龙,而是一团吞噬光线的毁灭漩涡!乌沉沉的枪影在他周身丈许之地,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死亡屏障!箭矢撞入这片领域,如同撞上无形的铜墙铁壁,金铁交鸣之声密如骤雨,断箭残羽四散散落,竟在他奔袭路径两侧堆积起两道诡异的“箭墙”!
乌骓马快如黑色疾电,瞬息已至城下!王彦章暴喝如雷,双臂筋肉扬起,将毕生神力灌注枪身,浑铁点钢枪化作一道开山巨斧,朝着包铁城门悍然砸落!
“开——!!!”
“轰隆——!!!”
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千斤城门剧烈震颤,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包覆的铁皮深深凹陷,木屑如雨纷飞!城楼上的晋军肝胆俱裂!
“滚油!礌石!”周德威声嘶力竭。滚烫的黑油与巨石倾泻而下!王彦章狂笑一声,铁枪顺势插入冻土,竟单手抓起一具阵前晋军尸骸,如掷石砲般,朝着城头油锅方向猛力抛去!
“砰!”尸体重重砸在城垛,翻滚的油锅被撞翻,滚油四溅,城头一片凄厉惨嚎!守军阵脚大乱。王彦章拔枪回马,长啸声裂云霄:“攻城——!”
梁军目睹主帅神威,士气如火山爆发,狂潮般涌向城墙!云梯飞架,楼车抵近,惨烈的登城战瞬间白热化。血战半日,忻州城门终究在内外夹击下轰然洞开!周德威、李存审浴血苦战,甲胄尽赤,终难挽颓势,率残部保护晋王向晋阳方向且战且退。忻州陷落,晋阳门户,彻底洞开于王彦章的铁蹄之前!
尾声:黑云压城
五万梁军,挟连破三城之威,如无边无际的黑色怒潮,最终漫至晋阳城下。旌旗遮天蔽日,矛戟寒光森然,战鼓声浪震得城砖簌簌落灰。中军那面镶金“王”字帅旗,在萧瑟秋风中猎猎狂舞,似索命幡幢。
晋王府内,死寂如墓。李克用独坐虎皮椅,面色灰败如金纸,独眼中血丝密布,紧握扶手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惨白。李存勖甲胄染尘,跪于阶前,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父王!让儿臣率‘横冲都’出城死战!纵不能胜,也要溅那王彦章一身血!”
李克用缓缓摇头,疲惫而绝望地闭上独目:“勖儿…人力…岂能敌此凶神?李存孝…吾之存孝何在…”一声沉痛叹息,道尽英雄末路。
陡然间!
“呜——嗡——!”
城外号角长鸣,凄厉破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