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膝跪在琴案前,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她受伤的、微微颤抖的手。温热的掌心紧紧包裹住那冰凉染血的指尖。
“玄机……”他低唤,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与心疼。他毫不犹豫地低下头,温热的唇瓣极其轻柔地印上她指尖的伤口,将那一点咸涩的血腥与痛楚,连同她滚烫的泪水,一同吮入唇齿之间。那是一个带着铁锈味与无尽怜惜的吻,虔诚得如同信徒亲吻神祇的伤痕。
鱼玄机浑身剧颤,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近乎粗暴的温柔彻底击溃。所有的委屈、恐惧、不舍,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她再也无法支撑,身体一软,向前扑入他宽阔坚实的怀抱。
“易哥哥……我怕……”她已不愿再以李将军相称,她将脸深深埋进他带着风尘与冷铁气息的颈窝,滚烫的泪水瞬间濡湿了他的衣领,破碎的呜咽声如同受伤的小兽,“易哥哥,我怕……等不到三年……我怕那汴梁城高池深……我怕那精精儿毒如蛇蝎……我怕……怕你忘了这寒玉之诺……怕这弦断……是不祥之兆……”她语无伦次,紧紧抓着他背后的衣衫,仿佛抓住唯一的浮木。
“不会!”李存孝的双臂猛地收紧,如同最坚固的枷锁,将她纤细的身躯紧紧箍在自己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他的下颌抵着她柔软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重重敲打在她的心上:
“玄机,你听好!这弦断,断的是过往的悲苦与无望!断的是那魑魅魍魉的痴心妄想!从今往后,你的命,是我的!你的悲喜,是我的!你的三年等待,更是我李易以血以命担下的债!纵使那汴梁是龙潭虎穴,我也必为你、为李亿一门八十三口、为这破碎山河,闯出一条血路!纵使精精儿有千张面孔万般毒计,我也必将他揪出来,碎尸万段,祭奠亡魂!”
他稍稍松开怀抱,双手捧起她泪水涟涟的脸颊,迫使她看着自己。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却又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的炽热火焰,深深地烙进她的眼底:
“看着我!记住我的样子!记住我的话!三年!只三年!待我斩下朱温之头之日,便是你我重逢之时!这寒玉密室,便是你我盟约之地!此诺,天地为证,日月共鉴!若违此誓,叫我李易万箭穿心,永堕修罗,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他猛地低下头,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炽热与不容抗拒的霸道,狠狠地吻上了她沾满泪水的唇!
那不是温柔的触碰,而是如同战场上的冲锋,带着席卷一切、焚毁一切的力量!是离别在即的恐慌催生的极致占有,是三年漫长等待的孤注一掷,更是以吻封缄的生死血契!他的唇舌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淡淡的铁锈味(来自她指尖的血),攻城略地,肆意攫取着她的气息,吞噬着她所有的呜咽与泪水,仿佛要将她整个人、连同她的灵魂都烙印上自己的印记,一同带走!
鱼玄机在他狂风暴雨般的吻中,大脑一片空白,唯有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最初的惊愕过后,是无尽的酸楚与甜蜜交织。她闭上眼,泪水更加汹涌地滑落,双臂却用力地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身,生涩而热烈地回应着这个带着血泪与誓言烙印的吻。唇齿交缠间,是离别的苦涩,是承诺的滚烫,是灵魂深处最深的共鸣与交付。
秋风卷着枯叶,在他们相拥的身周盘旋飞舞,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古梅虬枝萧索,焦尾琴断弦无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天地间,只剩下寒玉床散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