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局负责接待李平生的是一位蓝衬衫，眼皮都没抬，文件 “啪” 地甩出来。
“审批款项要合同的正本，你这复印件怎么行？”
沈澄川手指死死捏住文件边角：“我上周打电话，你们说复印件盖章就行！”
“上周的事找上周的人。” 蓝衬衫转着钢笔，笔帽敲得桌面哒哒响，“要不现在给你转接投诉科？”
“你！”
沈澄川都无语了，咬牙退了出来。
李平生耸肩：“既然需要原件，给他拿来？”
还能怎样？
沈澄川回去取来原件，重新拿号，排队，等到了他们。
蓝衬衫正用牙签剔牙：“验收单缺监理签字，补吧。”
“监理公司在乡下，再说了，你们不签字，他们怎么盖章？”
沈澄川额头青筋暴起。
“系统升级的标准，你冲我干什么啊！” 蓝衬衫往椅背一靠，“要不你去住建局开个特批证明？”
瞥见沈澄川攥紧的拳头，他突然挂出 “暂停服务” 牌：“肚子疼，我去个厕所。”
李平生都气得浑身哆嗦，咬牙出去。
还是用老手段，找人签了字，盖了公章，重新排队。
连李平生办点事都这样了，其他人呢？
暮色漫进走廊时，李平生举着补签的文件冲到窗口。
蓝衬衫呵呵笑道：“这个审批啊……啧啧，局长出差，没签字盖不了。”
尼玛！
沈澄川这可忍不住了，怒吼着说道：“政策科说科长能代签！妈的，你跟我玩呢？给我签！”
“对啊，上周是上周，这周新规定了啊。” 蓝衬衫慢条斯理擦着手机，突然拔高声调，“这位先生质疑单位规定可以去纪委投诉，我们下班了。”
玻璃窗外，“为人民服务” 的金字招牌在霓虹灯里明灭，像块褪了色的遮羞布。
李平生忍耐着怒气，给徐振邦打了电话。
他的声音不无埋怨，因为这是裴县长批的，市财政的钱，难道这点小事还要惊动林观音吗？
徐振邦听完李平生的埋怨，当即发火：“混账东西，我不在居然学会为难群众了！”
“李副乡长，您先别着急，这是我心里有数，等我回去严肃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