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梯,等骑车来到杜康家饭店的时候,直接去了后面的院子。
院子里有一个库房,自从杜康走后,杜康的父母便在库房外搭了个狗窝,那只狗便被圈养在了那里。
这是张述桐在路上找清逸问过的。
天色黑了下去,他望着黑黝黝的库房,还不等靠近,便听到一声犬吠,接着眼前一闪,一头全身漆黑的猎犬一瞬间将脖子里的锁链绷紧。
这居然是当年他们捡到的那个小家伙,张述桐吃惊地想,怪不得要被拴起来,他谨慎地走近,狗压低身体夹着耳朵、警惕地看着他。
前一刻它分明还做出攻击的姿态,可后一刻等张述桐走到它身侧,狗在他手上嗅了嗅,便摇起了尾巴示好。
张述桐心里却没有半点轻松。
他见过顾秋绵家的狗,那一晚那头杜宾也是如此,先是警惕,后是放松,张述桐却知道并不是自己人缘多好,而是——
狗从自己身上闻出了主人的气息。
因为他盖着顾秋绵的羽绒服,身上留下了她的气味,杜宾闻到了小主人的气味,因此放了他一马。
这只猎犬同样如此。
张述桐将那块刻着抱歉的木牌递过去,猎犬嗅了嗅,顿时兴奋地在他身边转起了圈。
果然……
他默默地想,如果这块木牌就是杜康刻的,若萍为什么要故意隐瞒,又为什么要独自来这间库房?
为了再次确认自己的猜测无误,他用力将木牌扔了出去,狗瞬间就要追出去,可它这些年一直被拴在狗窝中,脖子上掏着一条铁链,因此铁链瞬间绷紧,狗也跟着狂吠不止。
接着那只狗看自己的目光瞬间不善了起来。张述桐早有准备,他来的路上买了根火腿肠,此刻正好丢在地上,狗看了他一眼,又警惕地嗅了嗅,将火腿肠叼回窝里。
张述桐无奈地蹲下身子,心说杜康把这只狗训得够好,它本身就是黑色,如今天色也黑,再回到狗窝中,竟是漆黑一片了。
张述桐打起手电,对着狗晃了晃。
接着他瞳孔一缩。
借着手电微弱的光线,在狗窝的一角。
他好像看到了一只……
狐狸的雕像。
一只悲伤的、凝望着某处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