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再往前是寒风中飘舞的被单,马上就要走到胡同的尽头。
他毫不犹豫地掀起床单,淡淡的洗衣粉味慢半拍地钻入鼻孔,张述桐终于拐上一条大路。
接下来已经没有近路可以抄了,唯有加快脚步。
这还是拆了石膏后第一次狂奔。
张述桐只恨没有把自家的摩托车骑来。
肺部有火辣辣的感觉传来,他很快重重喘起气,十二月的街道萧瑟,寒风咆哮,他的额头上却蒙上一层汗滴,离出门到现在已经过了六七分钟,至少还有十多分钟的路要跑。
他就这样穿过一条条街与一条条巷,终于杜康家的饭店出现在眼前,张述桐一把推开大门。
门后还挂着塑料的条帘,这些透明的帘挂时间长了,已经被熏上一层淡淡的油烟,可掀开条帘的那一刻他的手突然慢了一拍。
话说是不是提前编个借口?就说是来找杜康玩的?这样也不错,否则人家一群人吃着饭跑过去有点奇怪。
他打定主意,努力压抑着紊乱的呼吸,手起帘落。
最后一道关卡也被他通过了。
放眼望去,大厅空空如也。
张述桐愣住了。
他对这家饭店的布局再熟悉不过,目光越过几张四四方方的长桌便是柜台,而柜台对面是一张铺着钢化玻璃的圆桌,桌子上的剩菜还没来得及收。
不久前这里还是一片吵闹的景象,他看到了一群男男女女站起身子,玻璃杯碰在一起溅出了里面的橙汁,一名少女扭过脸朝他笑了笑。
现在所有人都消失了,大厅里空荡荡的一片,墙上挂着一个时钟,机簧咔嚓响着,钟表的秒针孤零零地走动。
像是曲终人散。
饭馆里只站着他一人,连桌吃饭的散客都没有,他的手还保持着伸出的动作,没有来得及放下。
张述桐下意识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原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除非喝酒,很少会有人在餐厅里逗留在这个时候。
可他一路赶来才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这时候一道黑影突然窜进来冲他汪汪直叫。
张述桐回过头,接着一个少年也掀开门帘:
“佐罗,别叫,怎么一会没看住你就跑进来了,不好意思啊,打烊……耶?”
杜康揉了揉眼睛:
“什么情况?不是,述桐你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他胳膊上穿着套袖,正提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