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砸进平静的水面。
林观潮蓦地僵住。
她不想去。
那个男人——凌冶世,危险得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稍有不慎就会落下。更何况,系统还要求她“不可救药地爱上他”?
简直荒谬。她怎么可能去爱一个视人命如草芥阴晴不定的疯子?一个连孩子都能下手虐待的恶魔?
可偏偏,似乎因为年纪变小,她有时候心智也会变年轻。比如此时,她就不能很好地掩盖和消化自己的负面情绪。
若是从前,她或许能完美地藏起不满,微笑着应一声“好”。但现在,那股烦躁却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连嘴角都抿得发僵。
钟云站在阴影里,目光落在她绷紧的指节上。
“你怎么了?”他问,声音里罕见地带着一丝犹豫。
林观潮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竟有一丝几不可察的关切。
她忽然很想说实话:“如果我不想去……”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种任性毫无意义,只会连累钟云。
钟云明显怔住了。在他有限的认知里,从来没有人敢违抗“干爹”的命令,更没有人会这样直白地说出来。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刀柄,像是在权衡什么。最终,他声音放得更轻:\"干爹叫你过去。\"
重复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无措,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这句话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既是对她的提醒,也是对他自己的告诫。
他们都没得选择。
林观潮看着少年微微蹙起的眉头,突然泄了气。她答:\"好吧。\"声音闷闷的,像被雨淋湿的小动物。
钟云站在原地没动。月光从窗棂间漏进来,照在他紧抿的唇线上。
过了片刻,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油纸包着的东西,飞快地塞到林观潮手里。
\"吃了再去。\"他别过脸,声音硬邦邦的,\"……很甜的。\"
林观潮打开油纸,里面是几块芝麻糖,已经有些融化了,黏糊糊地粘在一起。她突然想起上次那个硬窝头,心头一软。
\"谢谢。\"她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剩下的仔细包好递还给钟云,\"我只要这一点点甜就好了。\"
芝麻糖的甜香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奇异地冲淡了心中的郁结。
\"钟云。\"她突然小声唤道。
\"嗯?\"
\"...糖很好吃。\"
少年没有回应,只是动作僵硬地接过了油纸包,然后取出一条素白丝帕。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去那里,要蒙眼。\"
林观潮放好手中的毛笔,笔尖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片阴影。她没有多问,只是安静地闭上眼睛,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弧影:\"你蒙吧。\"
钟云的手指很凉。
丝帕覆上双眼时,触感比想象中柔软。
钟云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擦过她的鬓发,像春风拂过柳梢。他在她脑后打了个结,却不曾束得太紧。
\"走了。\"他牵起她的衣袖,声音近在耳畔。
林观潮试探着迈出一步,木屐扣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钟云没发现,自己放慢了脚步,配合着她小心翼翼的节奏。
林观潮数着自己的步子,二十三步后,一阵清凉的夜风扑面而来,带着露水与青草的气息。
是室外了。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在夜晚走出那间充满脂粉味的阁楼。
黑暗中,感官成了唯一的向导。
先是潮湿的木质气息,混合着陈旧的熏香,那是雨花楼主阁常年浸染的味道;接着是穿过庭院时扑面的草木香,夜露沾湿了她的袖口,风里带着青草被碾碎的涩意;拐过一道弯,空气骤然清甜起来——
“是有桃树吗?”她突然停下脚步。
钟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