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看着林院判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慕卿浔并未阻拦。他只是感到一阵更深的疲惫。与这些凡夫俗子争辩,毫无意义,只会消耗他本就不多的精神力。
体内的排异感再次涌上,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刺痛,是慕卿浔残存的意识在对他的控制表达不满。他扶住桌角,闭上眼,强行将那股躁动压下去。
不能再等了。
医术无用,偏方无效。答案,只能从谢绪凌自己身上找。
他转身,走进了与寝殿相连的书房。这里是谢绪凌平日处理公务和研究阵法的地方。书架上排满了各类典籍,从经史子集到堪舆阵法,无所不包。
他需要找到关于离魂阵的记载,或是任何可能逆转阵法的线索。
他开始一本一本地翻阅。时间在指尖的书页翻动中流逝,从清晨到日暮。青禾几次送来餐食,都被他挥退。
这具身体的饥饿感和疲惫感越来越强,但他不敢停下。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正在被“消化”,时间拖得越久,他作为谢绪凌的独立意识就会越模糊。
书架上的书都翻遍了,一无所获。关于离魂阵的记载,竟片语也无。仿佛那个让他陷入绝境的阵法,从未存在过。
怎么会……
他靠在书架上,一种深切的无力感攫住了他。难道,连他自己都未曾留下任何破解的后路?
目光扫过书案,那里堆着一叠未曾整理的手札和文书。那是他处理的一些日常公务的草稿和记录。他本能地认为这些东西与神魂阵法无关,一直没有去碰。
但现在,这是最后的地方了。
他走过去,坐下,开始整理那些凌乱的纸张。大部分是关于河道修浚、星象观测的批注。他看得很快,心也越来越沉。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指尖触碰到一个略显陈旧的牛皮纸文件夹。上面用他自己的笔迹写着四个字:云州税案。
云州……一个有些遥远的名字。他想起来了,是几年前的一桩旧案,涉及巨额税银亏空。当时牵连甚广,最后由他父亲慕远征将军麾下的一名副将顶了罪,才草草了结。因为此事,慕远征还被皇帝训斥,自请罚俸一年。
他为何会留着这个案子的卷宗?
他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沓厚厚的账目副本。他随意翻了几页,都是官方存档的税单誊抄本。他对此不感兴趣,正要合上,却发现文件夹的夹层里,似乎还有一张更薄的纸。
他伸手,小心地将其抽了出来。
那是一张泛黄的草纸,上面用朱砂笔记录着另一份账目。字迹潦草,多有涂改,但每一笔款项的来源和去向都异常清晰。而在账目末尾,有一个用墨笔写下的总额。
这个数字,与官方卷宗上的总额,相差了整整三十万两!
他心头一跳,再去看那官方卷宗的末页,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