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了一分。
驺吾庞大的身躯伏在欧卫脚边的泉水里,威严的兽首低垂,星辰秘银般的皮毛上流转着柔和的星芒。它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持续的“呜呜”声,如同最古老的安魂曲。一股温和的、源自星灵兽王的本源生命力,如同无形的暖流,笼罩着欧卫枯竭的身躯,与新生的泉水、磐石和云澈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共同维系着这丝微弱的生命之火。
而在池壁的角落,那被暗金光束重创的身影,依旧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如同凝固的雕像。深青色的布袍浸透了银泉,胸前的巨大破洞下,那闪烁着黯淡星芒的肌肤上,恐怖的凹陷清晰可见。泉水温柔地冲刷着伤口边缘,那原本带着毁灭性湮灭气息的焦痕,在新生的祖地本源气息与玄青自身顽强星辉血液的共同作用下,似乎被奇迹般地遏制住了。虽然伤口依旧狰狞可怖,深可见骨,但边缘处,竟有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青色肉芽,如同初春最细嫩的草尖,在顽强地萌发生长。
玄青深青色的眼眸半阖着,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小片阴影。他微微低着头,额前几缕散乱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气息依旧微弱紊乱,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胸前可怕的伤势,带来难以想象的剧痛。然而,当那纯净磅礴的新生本源气息包裹全身的刹那,他那一直因剧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似乎极其轻微地放松了一丝。紧蹙如刀刻的眉峰,也悄然舒展了微不可察的一分弧度。他撑在地面的那只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此刻也微微松动了一丝力道。
“前辈…”紫霄真人那庞大的身躯小心翼翼地挪了过来,巨大的脚掌踩在池底,激起不小的水花。他那张粗犷的大脸上此刻写满了担忧和一种不知如何下手的笨拙感,巨大的铜铃眼死死盯着玄青胸前那个可怕的伤口,嘴角咧了咧,瓮声瓮气地开口,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扰了什么,“您…您这…这窟窿…能…能堵上不?我…我老紫别的没有,就是力气大,要不…要不我给您按回去?”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五指张开,对着玄青的胸口比划了一下,似乎真在考虑用蛮力把那凹陷的胸骨给按平。
云澈分出的一缕心神正好探查到这边,听到紫霄这话,银色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指尖的星辉都差点不稳。他连忙收回心神,专注于欧卫的识海,只留下一个无声的叹息。
磐石巨大的头颅猛地转过来,古铜色的脸瞬间黑如锅底,狠狠瞪了紫霄一眼,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几乎凝成实质:你敢碰龙卫大人一下试试?!
紫霄真人被磐石一瞪,庞大的身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讪讪地收回手,挠了挠自己光溜溜的后脑勺,嘟囔道:“我…我这不是着急嘛…看着怪…怪吓人的…”
就在这时,池水中昏迷的欧卫,那毫无血色的薄唇间,极其微弱地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
“圣尊!”青萝第一个察觉,碧绿的眸子瞬间亮如星辰,小手紧张地攥紧了欧卫湿透的衣襟。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磐石、云澈、驺吾都屏住了呼吸。
欧卫那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如同挣扎着要破茧的蝶翼。深蓝色的眼眸缓缓掀开一条缝隙,眼神涣散而迷茫,如同蒙着一层厚重的浓雾,映着头顶流转的暗金色结界光晕。他尝试着聚焦,视线却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飘摇不定。
“呃…”又是一声痛苦的闷哼从喉咙深处挤出,仿佛每一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