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空气沉闷,带着浓烈的硫磺气味与腐血的腥臭,呼吸间仿佛有无数纤细的丝线缠绕喉咙,让人无法喘息。
天空更是被厚重的乌云遮蔽,天穹之上闪烁着灰白色的电弧,每一次劈落都让这片荒芜之地更加死寂。
如果此刻侯烨在这的话,肯定会惊呼,这块地,怎么变成这个鸟样了??
营地中央,耸立着一座由巨大骸骨与漆黑金属铸成的了望塔。
塔身嶙峋,仿佛由无数被剥皮抽骨的远古巨兽拼接而成,骨骸之间镶嵌着熔铸的铁链与符文,每一道符文都散着森冷的魔光。
塔顶燃烧着几团幽绿色的魔火,那火焰没有温度,却带着令人心悸的低语,好似在吟诵无尽的诅咒。
一名刚刚巡逻归来的低阶魔煞兵,步伐踉跄,佝偻着身子。
他的身体覆盖着粗糙的骨甲,上面布满新添的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他有三只浑浊的黄色眼珠,此刻正不安地转动,神情中充满了惶恐。
他看了看身旁那名气息稍强的熔核魔百夫长,终于忍不住低声开口,声音嘶哑,仿佛砂纸摩擦石壁:“百夫长……最近那通道的波动越来越强了。
哨兵们说……他们嗅到了……很可怕的气息,和以往抓到的那些小妖完全不同。
听说海的那一边有个新立的‘妖庭’,凶名极盛……他们……他们不会真的杀过来吧?”
熔核魔百夫长体表的裂纹中,流淌着宛如岩浆般的红光,那光芒此刻躁动闪烁。
他冷哼一声,仿佛在强行压制心中的不安:“闭嘴!
专心守你的岗!
有黑莲大阵在,谁能闯得进来?就算那群妖庭之辈真敢跨海而来,也会被大阵碾成尘土。”
可他话音未落——
“惧——?”
仅仅是一个字,仿佛从九幽深渊的最底层滚滚升起,又仿佛由万古冰川碾压而下。
那声音低沉、威严,如同无数玄冰相互摩擦,震得整个了望塔都轰然颤抖。
瞬间,整个营地寂静无声。
所有低阶魔族在那一字落下的瞬间,浑身一颤,骨甲咔咔作响,双膝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那种屈服并非源自意志,而是血脉深处的本能。
哪怕他们拼命想抬起头,却依旧只能匍匐在地,额头死死抵住被黑苔覆盖的岩石。
熔核魔百夫长的瞳孔骤然收缩,体表的熔岩光芒瞬间暗淡,他半跪在地,冷汗顺着背脊如岩浆般流淌。
喉咙里出干涩的声音,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塔楼高处,黑莲魔族的强者——斯喀拉本体,缓缓睁开双目。
那双眼睛没有瞳仁,只有无穷无尽的黑莲花瓣在其中盛放与凋零,每一次开合,似乎都能吞没一片天地。
无数血瞳在莲心之中同时睁开,冷漠、阴鸷、审判般俯瞰下方。
魔火随之暴涨,整座了望塔瞬间被笼罩在幽绿的焰潮之中,犹如坠入炼狱。
那些火光照耀下,所有魔兵的影子都被无限拉长,仿佛要被拖入某种不可言说的深渊。
“惧……是弱者的本能。”
斯喀拉的声音如滚滚雷霆般回荡,每一个字都击碎虚空,震得营地外山脉的岩石成片崩塌。
“而黑莲魔族,不容弱者存在。”
话音落下,刚刚开口的那名低阶魔煞兵浑身一震,三只眼珠猛地鼓出,骨甲炸裂。
他连惨叫都未能出,便被无形的莲影绞成齑粉,血肉溃散,化作无数黑色花瓣随风消散。
营地之中,死寂如坟。
其余魔兵浑身抖,却没有一人敢出半点声音,生怕成为下一个。
斯喀拉目光冷冷扫过,声音如冰封万载:“妖庭……呵,一群自以为能与天地争锋的愚昧之徒。
既然他们敢来,那就让这片海外,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
随着他的一声低喝,了望塔之上的魔火骤然化作滔天火海,冲入天空。
天空瞬间裂开,显露出一层由亿万黑莲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