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勾出的几缕细纱，在顶光下泛着细碎的毛边，她生怕剪坏布料，手腕悬在半空，动作轻得像在拆解精密的钟表零件，连呼吸都放得极缓。
姜柏宸半蹲在她对面，膝盖与她的膝盖隔着一拳的距离，上半身微微前倾，像是怕挡住她的光，又舍不得离得太远。他没说话，只是垂着眼，目光牢牢锁在她认真的侧脸上——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嘴角抿成浅浅的弧线，连额前垂落的碎发都透着温柔。姜柏宸的嘴角噙着藏不住的笑意，眼底像盛了揉碎的星光，整个后台的喧闹仿佛都被按下了静音键，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低头为他整理戏服的身影。偶尔白露抬手拂开碎发，两人目光不经意撞上，他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让旁边抓拍的呵呵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哎哟喂！这段我当时躲在道具架后面拍的，生怕被你们发现！”呵呵故意把声音拔得老高，还伸手拍了拍林星婉的胳膊，“星婉姐你快看，柏宸哥那眼神，都快黏在白露姐身上了！我当时镜头都快拿不稳了，就怕打扰到这俩人，估计柏宸哥心里还在琢磨‘千万别剪到我家白露的手’吧！”
林星婉凑到投影仪前，指尖轻轻点了点画面里白露的手，笑着点头：“确实甜，这种藏在细节里的在意才最打动人。之前在剧院后台候场，我还撞见白露帮柏宸整理衣领呢——当时他刚换好戏服，领口被风刮得有点歪，白露伸手帮他捋平，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紧张，你今天状态特别好’，那语气，比谁都上心。你俩啊，就算不说话，都能让人看出默契。”
白露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指尖还缠着刚才整理笔记时不小心蹭到的墨水印，听到这话，脸颊“唰”地红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像染上了一层薄胭脂。她轻轻挣了挣被姜柏宸握着的手，声音里带着点撒娇似的嗔怪：“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就是顺手帮个忙而已。换作呵呵或者星婉姐需要帮忙，我也会这么做的。”
姜柏宸却不肯松开她的手，反而把她的手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指腹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记笔记磨出来的。他笑着反驳：“什么顺手啊，明明是我家白露心细。我这人粗线条，穿衣服总顾不上这些小细节。上次联排的时候，我戏服上的腰带系错了，左边松右边紧，自己对着镜子照了三回都没发现，还是白露一眼就看出来了，悄悄拉着我的手，帮我重新系好，还跟我说‘别让人看见，不然该笑你了’。要是没有她，我上台肯定得出糗，台下观众指不定怎么议论呢。”
“就是就是！”呵呵连忙举着相机附和，还特意把镜头拉近，给了白露手里的小剪刀一个特写，“你们看白露姐这认真劲儿，连一根线头都要修剪得整整齐齐，柏宸哥能有这么细心的女朋友，简直是修来的福气！我要是有这么个女朋友，做梦都能笑醒！”
说话间，呵呵又兴致勃勃地切换到观众席的片段——那是他在“临终托付”这场戏结束后，偷偷跑到侧台拍的。镜头里，台下的观众大多坐得笔直，不少人举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们脸上，连眼角的泪光都清晰可见。有位穿藏青色外套的阿姨，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纸巾，一边擦眼泪一边小声跟旁边的人说“这演员演得太真实了，我想起我爷爷当年守护老照片的样子了”；还有几个年轻姑娘，凑在一起小声讨论“沈知远也太让人感动了，为了护着箱子，连命都快不顾了”。
“你们看，这段我拍的时候手都在抖！”呵呵指着画面里那位藏青色外套的阿姨，语气里满是激动，“这位阿姨我记得特别清楚，谢幕的时候她还特意站起来，踮着脚冲台上喊‘姜老师演得好！沈知远太让人心疼了’，声音特别响亮，当时柏宸哥还专门冲她鞠了一躬，阿姨当场就哭了，说‘没白来看这场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