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林星婉已经在右侧货架前低呼:“不对劲,所有药瓶的标签都是反的!”
整面墙的玻璃药柜从地面顶到天花板,深褐色的木质框架被药水浸得发乌,数百个棕色玻璃瓶像列队的士兵整齐排列,标签上的药名却全是倒着贴的。“阿托品”“东莨菪碱”“氢溴酸山莨菪碱”——那些印在白色标签上的黑色字迹倒看时像串扭曲的密码,笔画拧成一团,看得人眼睛发花。呵呵踮着脚够到最上层的瓶子,玻璃冰凉刺骨,指尖刚握住瓶身就打了个寒颤,她突然将手电筒紧紧贴在瓶底:“瓶身内侧有磨砂纹路!”光束穿透玻璃时,对面的石灰墙上映出团模糊的光影,随着她慢慢转动瓶身,光影里的纹路逐渐清晰,竟显出倒写的“莨菪碱”三个字,笔锋与标签上的阿托品如出一辙,同属抗胆碱药家族,像串藏在暗处的暗号,只等懂行的人来破译。
“曼陀罗花盆肯定在对应毒性等级的区域。”范成成的手电光突然扫向墙面,那里挂着块泛黄的分区牌,红、黄、蓝三色粉笔圈出三个区域,墨迹被岁月浸得发灰,却还能看清“剧毒”“高毒”“低毒”的字样。“曼陀罗的全株都含莨菪碱,尤其是种子,毒性最强,属于剧毒类,对应红色区域。”他的光束在红色区域里逡巡,最终落在角落的空花盆上。那陶土盆边缘裂了道缝,盆底朝上翻着,内侧用指甲刻着串罗马数字:“Ⅻ、Ⅸ、Ⅵ”,范成成凑近了用指尖点过数字:“换算成阿拉伯数字是12、9、6,这三个数反复出现,肯定是关键线索。”
林星婉早已蹲在剧毒区的地砖前,指尖贴着冰凉的砖面滑动,指腹沾了层混合着药渣的薄灰。那些褐色的粉末带着股苦涩的气味,凑近了闻,隐约能辨出是甘草与黄连的混合味。“你看,12块地砖拼成了幅人体躯干图。”她用手电光在砖面上划出轮廓,“这里是心脏,那里是肝脏,肺叶的位置还刻着分叉的纹路。”她突然停在标着“心脏”的地砖前,指甲抠了抠砖缝,“这些砖缝比别处宽两倍,边缘还有撬动的痕迹,肯定能抠开。”她捏住地砖边缘用力一掀,砖面“咔”地弹起半寸,曼陀罗花,打开时合页发出“吱呀”的呻吟,里面铺着层暗红色绒布,躺着三张小卡片,分别画着曼陀罗的根、叶、花,边缘带着细密的齿痕,像副没拼完的拼图,等待着被凑成完整的模样。
呵呵突然将三张卡片重叠在一起,举到手电光下,光束穿透硬纸板的瞬间,透光处竟显出朵完整的曼陀罗,淡紫色的花瓣层层叠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