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缠上主控台的操纵杆,银白汁液在按钮上画出条新的航线,比原定路线缩短了一半。“它说能抄近道,”小林眼睛一亮,“穿维藤的根系在海底连成网,跟着根须走能避开暗礁。”
李阳看着屏幕上蜿蜒的绿色航线,突然想起树灵说过的话:地脉从来不是孤立的线,是张遍布世界的网,植物是网的结,人类是网的绳。
“就按阿藤说的走。”他拍了拍东方嘉木的肩膀,“准备好融冰草的种子,食人藤怕高温,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赵山河把镰刀扛到肩上,金属碰撞声在舱内格外清晰:“等解决了食人藤,老子得在那破岛上种满麦子,让那些歪瓜裂枣的植物看看,什么叫正经庄稼。”
阿刺立刻响应:“我把奶奶的麦种也带上!让它们在那儿扎根,以后那岛就叫‘麦岛’!”
小林笑着把记录册翻到新的一页,在标题处写下“无名岛初探”,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混着潜艇引擎的轰鸣,像首驶向未知的序曲。
李阳靠在舷窗上,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海面。时间藤的种子被他妥帖地放在贴身的口袋里,隔着布料能感受到微弱的温度。他知道,无名岛的食人藤只是又一个开始,就像南极的阿木、海沟的噬能水母、沙漠的缝合藤,总有新的挑战在前方等着。
但此刻,听着舱内此起彼伏的说话声,看着泡沫箱里努力生长的麦苗,感受着掌心地脉花与种子的共振,他忽然觉得,这些挑战更像是地脉的呼吸——提醒他们,生命永远在流动,而守护,就是跟着这股流动的力量,一步一步往前走。
潜艇破开夜色中的海浪,朝着无名岛的方向驶去。雷达屏幕上,那片“枯萎的叶子”越来越清晰,而在屏幕的角落,代表穿维藤根系的绿色线条,正像毛细血管一样,慢慢朝着岛屿延伸。
李阳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他们又将踏上新的土地。那里或许有狰狞的藤蔓,或许有未知的危险,但他口袋里的种子在发烫,同伴的笑声在耳边,这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