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下树木的人,极有可能在死前,都不能见到其鬱鬱葱葱的模样。
而人喜欢记录歷史,偏偏又总会重蹈前人覆辙的特性,也会在族群、国家发展的过程中,製造出许多无所谓的曲折。
但只要不放弃就好,只要一直向著阳光的地方行去就好。
而在这条漫长且充满艰难险阻的道路上,太平道要发挥好“指路人”的作用,以免分不清方向,疲於奔波的行人,掉头向后面走去,或者停摆在原地,陷入迟滯腐朽的状態。
“新夏那边会变好的。”
张角对抓药的何博说道。
这几年,原本顺畅的隋国起义,又出现了转折。
前夏覆灭时,那曾经发生过的內斗、动乱,又一次出现在了占据一方州郡,建国立制的旧日反抗者身上。
有太多曾经热血,曾经勇武的勇者,在財富、美人面前倒下,转而变成自己当年最痛恨的肉食者。
当然,也许他们当年的痛恨,更多的,是在痛恨自己没坐在肉食者的位置上,享受相同的特权待遇罢了。
这让原本被逼迫到墙角的隋国朝廷,有了喘息之机,甚至还派出了使者,从恆河的入海口处,一路跑到西海宋国,请求那里的支援在此之前,隋国自然先是找到了汉朝,希望大汉王师能够像二百年前那样,大方派出一支远征军队,通过河西走廊,跨越西域,通过兴山山口,前来帮自己稳定新夏的社稷。
奈何当时西域並不太平,汉廷持续多年的內耗,让统治绿洲的国主们,也纷纷躁动起来,想要像当年的交南一样,享有这片被山脉环抱,被融雪滋润的土地。
而且沿著兴山出来,到达西域,还必须经过杞国的地盘。
这个老对手,是不会看著隋国得到安寧的。
虽然这些年来,杞国也隨著年纪的增长、朝政的朽坏,丧失了开拓进取的想法和能力,整个国家显露出老迈难闻的气息,以至於趁著隋国內部动盪,东进统一整个新夏,解决长达百年之久的“谁才是真正的夏”这一纷爭,也无法做到。
但给隋国添堵,还是没问题的。
这重重阻隔,使得求救的隋使,费了太多时间,才成功抵达洛阳。
结果大汉早已不是当年的大汉,皇帝也不是当年的宣帝。
他算了算帐,果断拒绝了隋使的请求。
於是隋使只能像当年的齐使一样,垂头丧气的返回新夏。
隋帝得知消息后,便觉得天子既然不能帮助自己,那也不能责怪隋国投奔其他强国的怀抱。
西海可还在跟中原爭天命呢!
而宋国那边,也很乐意出这个手,哪怕长途征战的损耗,必然不小。
可若想证明自己比大汉更应该得到“天命”,担任诸夏的宗长,在已知世界的范围內,建立起自己的制度,又怎么会没有损耗和牺牲呢
“第一”的位置,向来是要沾染血腥的。
从来没有一帆风顺的上位,和你情我愿的退让。
要想让別人认同自己做诸夏的天子,那必须展现出天子的气度、能力,与庇护诸夏的胆魄!
泰西诸国的称臣朝贡,不正是因为宋国隔著海洋,能对罗马、日耳蛮施加影响,从而减轻前者的压力吗
虽然地处西海这个连通数个大洲的交通要道,靠著当中间商赚差价,都能获得足够的利润,重要的影响力,但说来算去,那也不过是商人做派。
只知道算钱的商人,是没办法成为“天子”,获得天命的。
“大宋打造那么多兵器,训练那么多士卒,就是为了这一天!”
宋帝在接见隋使之时,只振声说出这样一番话。
而现在,宋国的军队已经凭藉武力,强硬的逼迫杞国让开道路,来到了隋国的范围內。
內外的力量联合在一起,正对著反抗隋国的各方势力,进行镇压。
上帝对此,也只能摇著头,感慨起义者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再也么说,肉也是烂在自家锅里。”
“又没有被別人抢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