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靠勤勉用心,靠御马之术,莫非你还要靠他人不成?”
陈光蕊等的正是这句话。他抬起眼,目光坦然地迎向李靖,“勤勉用心,下官自当尽力。御马之术,亦在研习。然天王可知,下官接任弼马温时,手中只有一枚代表身份的印信。”
他稍稍停顿,语气变得郑重且带着一丝尖锐的指向性,
“御马监掌天庭龙驹天马之权柄,尤以配合天兵征伐时为要。此等要紧权柄,非有驭百兽、统万骑之神通印信配合不可。此权限之印信,下官未曾见到。”
监内瞬间安静下来。丁丑和吉勇眼神一紧,心里咯噔一下。
众差役虽然不明就里,但也隐隐感觉提到了一个关键之物。
陈光蕊的声音回荡在寂静中,
“下官听闻,此印信,数百年前便由天王代为保管,延至今日。敢问天王,没有此权柄在手,下官纵有万分勤勉、千般用心,又如何能真正号令得动、驭养得好这些事关天庭战力的天马?养马之权不全,此等状况,恐难避免啊。”
他将天马掉膘、意外死亡、甚至隐含的统御不力的所有问题,巧妙地归结到了一个核心点上,那就是权限不全。
李靖眉头皱得更紧,脸上闪过一丝被公然讨要的愠怒,但很快被官威压下。
他托着宝塔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显然陈光蕊这一击戳中了他的软肋,但他岂是轻易就范之人?
“哼!”李靖的声音带着冷意与不屑,
“陈弼马温,你倒是会找因由推脱。那印信重要不假,然根本仍在养马之本!你连眼前这些战马都照料得瘦弱不堪,甚至当场死了龙驹,凭何证明你能掌握好那权限印信?贸然交你手,倘若误了天庭用兵之机,这滔天干系,你担得起么?”
他踏前一步,气势迫人,“连眼前马匹都养不好,空谈权柄印信,岂非本末倒置,贻笑大方?你拿什么来让本王信你?”
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逻辑严密,直指陈光蕊的问题作为他能力不足的证据,顺势将不还印信的理由高高抬起。
丁丑和吉勇暗暗松了口气,眼神隐晦地交流了一下,心中暗赞天王高明。其他差役也大多觉得天王言之有理。
面对李靖的咄咄逼问和几乎无解的质疑,陈光蕊的脸上却并未见挫败,反而眼中精光一闪,像是早已等着这一刻。
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迎着李靖的目光,清晰无比地反问了一句,
“天王此言甚是。若下官所言只是空谈,自是理亏。那么,下官斗胆请教天王一句,倘若下官能将眼下这御马监的战马,管好养好,让它们重回膘壮体健、蹄下生风之态,又如何?”
他微微一顿,加重了语气,每一个字都像敲在鼓点上,
“若我陈光蕊办到了这一点,足以证明我有执掌御马监、运用权柄之能。届时,天王是否愿将弼马温应有之权限印信如数归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