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讲得明明白白,直接化解了长孙无忌抛出的身份障碍。
李世民听了,微微颔首,神色愈发满意。
然而,秦王府的阻力并未就此消除。
一直沉稳低调的杜如晦此时也站了出来。
他面色肃然,对着李世民深深一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殿下,殷相所言在理,清信弟子确实可成家室。只是……”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陈光蕊身上,
“陈状元乃此次科举之魁首,乃我大唐开科以来万众瞩目之新星。他前脚刚因佛诗名动京师,声势浩大地做了清信弟子,宣扬‘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的超脱心境,转眼之间,这……就要成亲迎娶当朝宰相之女?”
“此事虽于佛门戒律无碍,然,未免给人‘朝入佛门,暮入侯门’之观感,似有轻浮、悖逆初衷之嫌。臣以为,状元郎之婚事关乎朝廷体面及士林风气,当慎之又慎,或可从长计议,待风波稍平、人心沉淀后再议,方显得更为持重,也免天下人及佛门有所非议。”
杜如晦的反对点极其刁钻!他不纠缠规矩,专攻观感和体统,言下之意也很明显:
陈光蕊,你玩得也太花太急了!刚当完“佛门新星”,立刻又要当宰相女婿?这吃相太难看了,影响朝廷和我们读书人的声誉啊!缓一缓,必须缓一缓!
陈光蕊听着杜如晦这番话,表面不动声色,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对对对!你们说得都对!就是要从长计议!最好‘计议’到不了了之才好!
秦王府这些大佬们反对得越激烈,他摆脱这桩“桃花煞”的机会就越大!
就在陈光蕊心中得意,以为亲事有望就此搁置之时,一个他万万没想到的人,猛地从新科进士的人群里冲了出来!
“殿下!诸位大人!听……听学生一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张昌龄一瘸一拐,满脸激动,也不顾膝盖伤痛未愈,冲到场地中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无视了旁边拼命拽他衣袖、急得满头大汗试图阻止他的孙伏伽。
张昌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激动,抬头看向李世民,又看了看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的陈光蕊,声音嘶哑却异常响亮,
“殿下明鉴!诸位大人误会了!陈……陈状元他……他入佛门当清信弟子,写那首惊世佛诗!根本不是为了他自己要出家啊!”
他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带着满腔感激与决绝喊道,
“他是为了成全我张昌龄呐!他知道学生我……我心系殷相爷家的千金!他这是想彻底表明自己绝无此心,把……把机会都让给我呀!可怜我一片痴心,却……却连相府的门都进不去!呜呜……”
他想到自己的遭遇,悲从中来,竟然带上了哭腔,但随即又强打起精神,更加激昂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