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手术臂下压,骨腺模组入脊。
刺痛化为重锤;脊椎发出短促而密集的“咔嚓”声,像木匠在黑夜里疾速落榫。骨膜鼓起,骨梁延展,胸廓扩大一指,锁骨与肩胛边缘外推;股骨与胫骨被催生,腿长缓慢拉高。艾兰的呼吸已变成低沉的喘吼,他紧咬牙根,眼角渗出水痕,但没有叫喊。
赛里斯站在旁边,手指攥紧又松开,掌心冒汗。他见过改造的战士,却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过骨骼重塑的全过程——那种声音像锉刀刮在神经上,让人不自觉起鸡皮疙瘩。
骨相重排的第三分钟,术式面板亮起绿色条纹,显示骨密度跨过首段阈值。蒙福特立刻开启护髓流程,防止增生挤压神经根。他盯着数值,语气短促:“再撑三十秒。过线就进复位冷却。”
艾兰只以一声闷哼回应。
三十秒后,冷却液灌入,红光转绿。
金属束带松开时,他的胸廓比入槽前宽了半圈,身高抬了两拳,肩线像横放的梁,整个人仿佛从粗壮直接跨进“承重”的范畴。
两颗心脏此刻已几乎同拍,回声在空荡的金属室里连成一面鼓。
冷气还未散尽,改造室内弥漫着药液和铁锈混合的气息。
蒙福特的目光,死死锁在艾兰的身上。那魁梧的民兵指挥静静坐在手术槽边缘,双肩起伏,胸腔因双心泵动而高高鼓起,像两座随时可能爆炸的风箱。他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赤红,血管在皮下鼓动,宛若毒蛇蜿蜒。
这一刻,蒙福特屏住呼吸。
圣铸就的手术残酷无比,哪怕只是一道「启示之心」或「亚伯之骨」,稍有差池,便会在瞬息之间把凡人的身体压垮。
急性排异最常见,剧烈的心律失控、血管爆裂、骨改压迫神经……轻则瘫痪,重则暴毙。
这是最好的失控结果,而最坏的失控结果还有一个,那就是——基因失控,发生畸变。
这里需要额外说明一下,夏修给予的基因种子,是来自血誓军团的血誓种子,这批种子天生带有血怒的后遗症。
他的手早已搭在腰间的注射匣上,那里面安静躺着一管银白色的安乐剂。
若是艾兰撑不下去,他只能亲手赐予他——“仁慈的安眠”。
时间像被钉死在这一刻,空气压抑得连呼吸都显得格外沉重。
就在这时,艾兰猛地吸了一口气!
“咔嚓——”
胸口的骨骼像是被硬生生撑开,伴随着一声宛如锁链崩断的炸响,他的脊背猛地拉直。
双眼骤然睁开,瞳孔瞬间收缩到针尖大小。血液在体内疯狂奔涌,血管暴突,面庞涨得通红。接着,他发出一声近乎野兽般的咆哮。
那是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