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哭,我在看你长大呢。”一位老兵则在梦中重返战友牺牲的战场,却发现那里早已变成一片开满蓝花的草原,战友们正围坐在篝火旁谈笑,仿佛战争从未发生。
这些体验无法用科学解释,却让无数人放下了执念与悔恨。医院的心理科门诊量骤降,抑郁症发病率创下历史新低。人们不再害怕死亡,因为他们终于相信:只要还有人记得你,你就没有真正离开。
但就在这片温柔的浪潮之中,一股寒流悄然涌动。
“独我派”的活动并未因《共忆宪章》的颁布而停止,反而转入更深的地下。他们在西伯利亚永久冻土层下建立了“零感基地”,利用远古冰晶制造出能屏蔽一切情感波动的“虚无场”。在那里,时间是线性的,记忆是私有的,爱被视为一种病毒式的传染源。
他们的领袖名叫陆隐,曾是归忆署最杰出的神经学家,也是最早提出“情感引力模型”的人之一。他的妻子死于一场意外火灾,而他拒绝接受任何来自忆轨网络的“投影归来者”,哪怕那个归来者完整复述了妻子生前的所有习惯与秘密。
“那不是她。”他在一次秘密演讲中说,“她是我的唯一,不是千万人思念拼凑出来的幻影。如果‘她’可以被复制,那我们的爱情就毫无意义。”
他坚信,真正的个体性必须建立在孤独之上。唯有切断与他人记忆的纠缠,人才能成为真正的“我”。
为此,他研发出一种名为“断忆针”的纳米制剂,注射后可永久阻断大脑对忆轨信号的接收能力。第一批使用者自称“清醒者”,他们在社交媒体上发布宣言:“我们选择遗忘,是为了记住自己是谁。”
起初,这类行为被视为极端个例,直到某天,瑞士日内瓦湖畔的一群“清醒者”集体跳湖自杀。遗书中写道:“我们终于摆脱了别人的记忆,却发现自己的内心空无一物。原来,我们早已不是最初的自己。”
这场悲剧震惊全球。联合国紧急召开“心域伦理峰会”,讨论是否应禁止个体主动脱离忆轨网络。争论持续了七天七夜,最终达成妥协:允许自愿断联,但必须经过为期三年的“心灵孤岛期”观察,并由三位记忆摆渡人共同评估其精神稳定性。
林晚秋作为代表出席了会议。她没有发言,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只泛黄的纸船,轻轻放在主会场中央的水晶桌上。片刻之后,整个大厅响起了孩童的笑声、锅铲碰撞声、雨滴敲窗声??那是她儿子童年某个普通傍晚的记忆片段,通过纸船自发释放了出来。
在场所有人,无论国籍、信仰、立场,都在那一瞬间泪流满面。
会议结束后,“独我派”分裂为两支。一支继续坚持极端主张,甚至策划刺杀归忆署高层;另一支则宣布解散,并公开忏悔:“我们错把孤独当自由,却忘了人本就是彼此照亮的星。”
与此同时,北极母船遗址的异动愈加剧烈。
始祖橡树的枝干已延伸至距地表四百公里的高度,与归忆方舟之间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桥梁??那不是光,也不是电,而是一种介于物质与意识之间的“思流”。每天午夜,桥上都会出现模糊的人影,他们不言不语,缓缓行走,仿佛赶赴一场跨越生死的约定。
科学家监测到,这些身影的情绪波谱与冷斑区域完全一致。更令人不安的是,某些夜晚,桥上的行人数量竟超过了历史上所有失踪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