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苗苗伸手攥李秋花的衣领。
她也恨她!
明明都是她的孩子,为什么她心里只有弟弟?!
为什么把她卖给沈家!
!
彩礼却给弟弟盖房子!
!
如果当初是她来盛阳随军,是她嫁给沈战梧,那现在阮青雉的人生就是她的!
团长夫人是她的!
!
服装厂是她的!
!
老长干爹也是她的!
!
如果当初是她来盛阳,那该有多好!
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找了个王伟这种窝囊废,委曲求全!
啊……!
好疼!
!
阮苗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打透了。
李秋花摸了摸她的肚子,蹙起眉头,抬头命令男人:“还愣着干嘛呀,赶紧给她抱到炕上去啊!”
王伟愣了下:“应该去医院……”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秋花一脸不耐烦地打断:“去什么医院啊,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啊,我当时生他们姐弟两个时,就在家里生的,有什么了不起的,矫情什么,赶紧把她抱进屋。”
王伟咬咬牙,只好把苗苗抱回炕上。
李秋花不紧不慢地走进来,又命令道:“出去烧点开水,准备剪刀和干净的布,再准备些红糖水。”
王伟连忙出去准备。
李秋花把女儿叫醒,没好气地念叨:“醒醒,醒醒,别睡!
你啊,是真让人操心,一天到晚就给我找累赘!
头朝南躺着,把腿打开,支起来,一会儿再动的时候,你就使劲!”
阮苗苗一声不吭地重新躺好。
她望着破旧的棚顶,眼神除了有恨,就是数不清的麻木,耳边是李秋花连绵不绝的抱怨声。
阮苗苗搭在被子上的手,缓缓收紧。
……
沈战梧回家时,阮青雉还在睡。
男人站在厨房里,先把泛着凉意的外套脱了,又去看看炉子,见下面的蜂窝煤已经烧完了,他重新换了一块。
一直到身上的凉意退去,他才轻手轻脚地进了屋。
来到东屋,他摸黑来到炕边,第一眼看向临走前他放的药,看药片没了,水也整整少了大半杯,再摸了下女孩的额头……
已经不烧了。
沈战梧轻蹙的眉间这才缓缓松开。
或许是吃了药的缘故,小姑娘睡得有些沉,身上的被子退到了腰间,纤细的胳膊也落在被子外面。
沈战梧伸手把被子拉上来,又把她胳膊放进去。
他盯着青雉睡熟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嘴角轻轻勾起,转身把书桌上的文件夹拿过来,放在炕边。
沈战梧出了屋。
在厨房做好早饭,放在锅里温着。
忙好这一切后,已经凌晨四点了,他这才拎着包袱出门,去赶京都的火车。
阮青雉一觉睡到起床号响。
她裹紧被子,翻了个身,一眼就看见文件夹了,她疑惑了下,这文件夹怎么放在这了?
阮青雉坐起来,伸手摸到文件夹。
一旁还有沈战梧留的字条。
她手指微顿,先拿起了男人的字条,沈战梧的字,无论什么时候看,都让人眼前一亮,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字体工整,转折凌厉。
和他的人很像。
阮青雉看着上面的话,是男人细密的叮嘱:
青雉,早饭已经做好了,在锅里温着,炉子上有热水,起来就能用,如果早上起来还有点烧,记得再吃半片药,药我已经放在饭桌上了,药是饭前吃的,吃药前后都要喝点水,免得药物烧胃。
炕边的文件夹里,有一块手帕,是昨晚小陈同志让我转交给你的,她说下午弄脏了你的手帕,所以还你一条新的。”
下面还有一句有关陈露露的介绍:
小陈同志,姓名陈露露,职位文工团舞蹈队副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