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雉:“天地良心。”
傅裕瘪瘪嘴:“呦呦呦,天地良心,你有良心嘛。”
阮青雉反问:“那你有。”
傅裕忍不住嗤嗤笑起来:“我也没有。”
阮青雉在这边翻了个白眼。
傅裕俯身,从茶几上捞起今早的报纸,对着电话里说:“对了,今早报纸你看了吗?”
阮青雉低头看放在腿上的报纸:“正看着呢。”
傅裕非常满意道:“整整两面,都是我们厂年会的报道,写得比我们讲的都好,都要写出花来了。”
阮青雉也在看工厂的报道:“看的出来,记者同志们是用了心的。”
傅裕:“那当然了!
我们好吃好喝好东西地招待他们,这要是还在那边拿乔,我可就让我妈妈把他们报社收购了。”
阮青雉:“……”
她合上报纸:“这样吧,你上午有时间的话,看看谁家养羊,跟他们买点羊肉回来,给这几家报社主编和记者,一家送些羊肉吧,现在天气冷了,多喝点羊汤,既补充脑力,又补充体力,比送礼盒实在。”
傅裕嗯了一声:“行,我这就出门去办。”
他语气顿了顿,又问了下:“今晚你们来厂里聚餐不?”
阮青雉端起旁边的热牛奶,轻轻抿了一口:“不了,我们一家,秀娟嫂子一家,还有老长,咱们一起吃。”
傅裕有些失望:“那行吧,我今天就陪傅市长一个人了。”
刚才提起厂子,阮青雉忽然想起一件事,正色道:“傅裕,你知不知道何厂长和谢芳菲搞对象了?”
电话那端的傅裕扑腾一下坐起来:“啊?老何铁树开花了?”
阮青雉打听着:“他人怎么样?”
“就那样啊,反正人不坏,你不也认识他这么久了嘛,他要是猴精猴精的,当初也不会上你的当!
你说是吧。”
阮青雉沉默了片刻。
又问道:“那他以前的老婆呢?”
傅裕哎呦了一声,坐在自己家的沙里,抬脚搭在茶几上:“他哪有老婆呀,我认识他四年多了,他有没有老婆,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老何也是长宁人,之前给生产队的驴看病的,别看他不起眼,人家还是个兽医呢,但是呢,他这个兽医跟他父亲学的,他父亲跟他爷爷学的,他父亲学成个半吊子,他跟他父亲学到半个半吊子,”
阮青雉:“……”
“结果给人家的驴治死了,当天晚上他们就吃到驴肉了。”
阮青雉一阵无语:“……说重点,行吗,大哥!”
傅裕轻咳了几下,清清嗓子,重新认真地说:“当时我那个时候是陪我爸爸下乡巡查,这件事我正好赶上了,大家看老何把那个驴治死了,就要斗他,说他谋害了人民群众的财产,我在一旁我就说,赔驴的钱,我来替他拿,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
“后来老何就说等以后挣了钱就还我,然后我就跟他聊一聊,才知道他是他们村的老光棍,好像二十岁,还是十九岁来着,他爸爸就生病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就吐血,浑身没劲,去各大医院治疗,治疗了好几年,最后钱没了,人也没了。”
“他爸爸没了,他们村还有守三年孝的规矩,这又耽误三年,刚喘口气,他娘也生病走了,这又守了三年孝。”
“治死驴那年,他都三十八了,家里又穷,父母还都没了,谁家大姑娘愿意跟他呀,我这一看,就把他带到我家了,然后,他非要上山当矿工。”
“隔了一年,就改革开放了,他做矿工攒了一些钱,我跟他就在长宁做点小生意,今年我爸调到盛阳来了,我就和他一起过来盘了个厂玩玩。”
阮青雉知道了何厂长的过去,心里多少有些放心了。
两人又聊了会儿,才挂掉电话。
她看着电话,啧啧两声,一阵肉疼:“这得多少话费呀!
时间就是金钱,说得一点都没错。”
说到钱了,沈战梧忽然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