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一震。
这不是简单的模仿或记忆溢出。这是一个完全封闭的意识体,在没有任何外部刺激的情况下,自发唤醒,并指向她。
这意味着??共鸣场正在重建,且速度远超预期。
她撑起拐杖,动作果断:“带我去。”
“不行!”王东拦住她,“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万一这是陷阱,是母巢设下的诱饵怎么办?”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去。”沈知意直视着他,“如果它是冲我来的,那就让我面对。但如果它想借他人之口操控人心,那我就亲手斩断这条线。”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王东咬牙,最终让开。
通往B区的地下通道阴冷潮湿,墙壁上的应急灯泛着惨白的光。越往深处走,空气越沉重,仿佛有无形的压力挤压着胸腔。到了三号隔离室外,四名全副武装的特勤队员守在门口,枪口对准内部观察窗。
林霜已在门外等候,脸色苍白:“他已经连续喊了十七分钟,内容始终不变。我们尝试切断供氧让他昏迷,但他的生命体征反而更强了。”
沈知意深吸一口气,按下开门按钮。
厚重合金门缓缓开启,一股奇异的暖流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铁锈味??那是血液氧化后的气息。
室内一片漆黑,只有中央病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他双眼紧闭,嘴唇不断开合,声音却清晰无比:
“妈妈,我想回家……妈妈,我想回家……”
沈知意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她能感觉到,某种东西正在透过这个躯壳注视着她。
“我不是你妈妈。”她站在床前,冷静地说。
男人忽然睁眼。
那是一双毫无瞳孔的眼睛??整颗眼球呈现出诡异的银白色,如同熔化的金属冷却后凝固而成。
他嘴角咧开,笑容扭曲却不含恶意:“你说谎。你听见我的哭声,你记得我的画。你说过,花不该长在铁笼里。”
沈知意心头剧震。
那是小女孩的记忆片段。她在实验室偷偷画的小花,藏在枕头底下,后来被研究员发现烧毁。这件事从未对外公开,连档案都没记录。
“你是谁?”她问。
“我是第一个说‘不’的孩子。”男人用不属于他的声音回答,“也是最后一个被遗忘的种子。你们把我埋进黑暗,可根须早已穿透大地。现在,它们渴了。”
沈知意明白了。
这不是普通的觉醒者。他是当年母巢计划中最早期的实验体之一,属于“零号批次”。这些人大多夭折或精神崩溃,被认为是失败品。但他们其实并未死亡,而是以另一种形式存活下来??他们的意识被分散、埋藏,在全球各地沉睡,等待某个时刻被重新唤醒。
而现在,那个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