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中细细回想一遍,谭公公这才反应过来。
“所以你——你的目的不是对付嫔妃,而是为了引出我?”
“那是自然,要对付其他人,我们或许还要耐得住性子。可这被人使唤的毒钳子,我们倒可以先拔掉一个。比如……你谭公公。”
自己被形容成毒钳子,谭公公面红耳赤。
但如今,他是势弱之人,还想再狡辩一二。
“那蔡药丞之前不是被你们抓了,难道就不能是他吗?”
骆玖语和瑾王相对笑了笑,这才转过身道。
“蔡药丞是懂些药理,也懂些旁门左道。可他那点本事,若没人指导,怎会在三十岁才走上歪道?走上歪道的这些年,他经手的那些毒药媚药,那在黑道花钱就能买到的?再者说了,他蔡药丞好歹是太医院的药丞,敢那么光明正大地卖毒?若说没人帮他制毒,我是不信的。”
眼看着在这明白人面前,想抵赖已经抵赖不了。
谭公公也不再遮掩大笑道。
“哈哈哈,都说瑾王妃聪慧,原来我还以为是虚言,现在看来你的心思确实缜密。”
“谭公公夸赞,不过呢,我也有些好奇,既然谭公公发现我用了绛绡荼,为何要用雪瘴糜而不是其他的毒药呢?”
骆玖语这讨教的语气极为真诚,真有几分学童问先生的意思。
如此少有的不耻下问,让谭公公也甚是受用。
他甚至还多了几分自己的才华被赏识的得意。
“当初站在皇后娘娘身边,发现你敬的茶中放了绛绡荼,我就好奇。这绛绡荼虽为毒,却让人痛不了也伤不了,最多就是得些疹子。你为何要用此药呢?后来我将几盏用剩的茶汤都细细查探,便发现你用的量很是精准,都是第二日早晨发作。如此精准的控制,我这就明白了。第二日才发作是为了摆脱你前一日敬茶的嫌疑。而这绛绡荼只产西南,许多人不知,便是太医不通药理也治不得。待这些妃嫔们都病了许久,你作为瑾王妃就可以给她们献上解药,如此拉近与她们的关系……”
“……呵呵,谭公公还当真是……才思敏捷呢。”
骆玖语这夸赞实在有些敷衍。
毕竟她当初用了绛绡荼,只是因为不想伤及无辜,才用了没什么副作用的草木。
至于拿捏为第二日发作的用量,她自然是因为想着要去归宁。
她不想这事太早发作,到时候万一要进宫去,那可影响她回侯府吃肘子啊。
不过,谭公公那一点倒是说对了一半。
绛绡荼要解,许多人不知。
如此,她正好可以借着解毒的机会,与那几位交谈一二。
这样还能打探一些消息。
“自你回京都以来,我的第一任务就是阻止你进宫,第二就是给你添堵。如此我便用了这招,以雪瘴糜代替绛绡荼……”
没等谭公公说完,骆玖语就打断了他的话。
“如此这些嫔妃前一日就头疼脑热,再加之你让人有意无意将这话传给兰贵妃,将矛头指向我这里。她巴不得我会被责罚,于是就攀扯说是喝了我敬的茶有毒。莫说这太医查不出绛绡荼和雪瘴糜,便是查得出,他们也只会认为是我这从西南归来之人下的。而我呢,也只当是用毒的量没有控制好,才会如此。”
“正是。”
谭公公颇有些心意被解的激动。
那表情配上因为捆绑挥动不了的兰花指,让人看着着实有些膈应。
“那瑾王妃又如何说我用了雪瘴糜会与菊花相冲?我瞧着你这不是瞎说。”
“呵,谭公公倒是爱计较。这雪瘴糜与菊花相冲,这话可一点也不假。”
骆玖语言之凿凿,让谭公公甚是有挫败感。
“你,你说说为何。那些嫔妃可没别的症状,我甚至解了你的绛绡荼,让你无法与她们走近。你这是胡诌。”
“唉,谭公公,我只说这二者相冲,又没说对嫔妃们相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