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小岛虽略显荒凉,六层塔矗立的小山坡上依旧覆盖着不少植被。低矮的温带植物丛中,隐约可见蜿蜒石阶延伸至山顶六层塔所在的平台处。
听闻江忆在盂兰界斩杀过一头天魔,即便叶铭海也觉此事匪夷所思,但他如今是明灵族少族长,在北芜妖庭地位举足轻重,也知晓不少情报,加之天狩狼王出世等一系列情报的印证,他选择相信江忆所说的话。
何况,叶铭海对江忆的了解,比苏铃兰和云飞阳都要深得多。
江忆在有些事情上或许会有所隐瞒,可涉及同伴与自身的生死存亡,她绝不会故弄玄虚。故而叶铭海已然猜出江忆说这番话想要委婉表达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不想让他们进去冒险?”
“你该清楚,你代表北芜妖庭,苏铃兰代表涂山狐族,而云师弟则很可能是未来人皇。
尤其是你们正致力于促成玉衡大陆两族携手,故而你们当中一个都不能有闪失。”
“那你自己呢?”听罢江忆娓娓道来其中的因果利害,叶铭海心中生出一抹不忍,一语点破她话语里唯一忽略的人——她自己。
江忆一时间没有说话,默默领着众人走在山间蜿蜒小道上,仿佛在思量着什么。
叶铭海也没有急着追问,只是静静望着前方那道单薄娇小的背影,一言不发……越是感受到江忆默默前行背负的重量,他便越发觉得,自己难以因江忆亲手杀死了叶明依,便对她痛下杀手。
或许,他早已意识到,自己已难以对这位身上散发着、与童年时母亲身上淡淡红桑花香相似气息的少女再生出多少怨恨。
沉默许久后,江忆以传音回应他:“叶兄,在下……不过一介浮萍,即便随波逐流,也终会有自己的去向。
鉴铮前辈自毁道途封印天魔,我作为他的传承者,与天魔争斗便是我要走的路。所以叶兄,你不必介怀。”
江忆话说到这份上,叶铭海自然无法再说出反对的话。他依旧像多年前在迷宫大地五方城上那般,望着江忆的背影,只恨自己实力不足。
倒是江忆此刻心里,正不停地点赞自己的聪明才智——
“我真是个天才!早猜到你们是为妖族与人族联盟而来,现在顺手把云飞阳交给叶铭海护着,我就不用再操心这未来人皇的安危了;至于云飞阳,还得念着我这小师姐的恩情呢!”
有些人沉思半晌,并非因有口难言的苦衷,或许只是在琢磨怎么忽悠你。
四人登上六层宝塔所在的山顶,便见宝塔大门上方的匾额,以标准楷书写着【镇厄塔】三个字。而整座塔的四周,赫然布有一道浑然天成的守护阵法,若不破阵,根本无法入内。
“这阵法不是八阵城的阵禁,无论是我的地级上位监督者权限,还是你的地级下位继承者权限,都派不上用场,也无法通过传送渗透进去。”
苏铃兰一眼看出此阵的特殊性,言下之意,只能另想办法破阵。
“这是墨门留下的阵法……而且有过被破除的痕迹,后来又被人修复了。”
江忆对照独孤重峦给她的玉简,大致比对了阵法特征,又绕行宝塔一圈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被人修复过?难道修复之人是塔内的墨门弟子?”苏铃兰没想到,不到半个时辰,江忆便得出了结论。
“尚不得而知,但我和云师弟确实有备而来。”江忆旋即转头看向一旁同样陷入沉思的云飞阳。
只见云飞阳也绕行完镇厄塔一圈,沉思半晌后,不急不缓地从纳戒中取出一套九口巴掌大的小鼎,让小鼎悬浮在自己掌心。
“若我所料不差,应当能用这【九鼎大吕】破开此阵。只是我总觉得,若事情这般顺利,名门又怎会费那么大周章,却始终找不到整个失踪的墨门?墨门弟子又为何要选择隐匿在此?”
“云师弟你的顾虑没错,这正是我必须进去解决的问题。个中缘由我已大致与叶兄沟通过,等破开禁制后,你们最好还是从这里撤离……”
涉及天魔之事,其中因果本就不是云飞阳三人能承受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