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银虎难以置信的眼神,和那喷涌而出的鲜血;他听到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自己脑中低语、诱惑、命令。
他还看到了无数扭曲的肢体,和一张张绝望的脸……
“啊!”
狮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抱住自己的头,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在承受某种极致的痛苦。
“不是我,我没有,滚开!从我脑子里滚出去!”
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混乱,仿佛又回到了被那邪恶意志操控的噩梦之中。
“傲儿!看着我!是我,你父亲!”狮王用力抓住他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可狮傲只是疯狂地摇头,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哪还有半分之前不可一世的少主模样。
“我杀了他,我刺穿了他的胸膛,不,是它!是它让我做的!那个怪物在我的脑子里……”
他一边哭喊,一边惊恐地指向那骸骨巨蛛的残骸。
这番表现,这番说辞,完美印证了狮王之前的那番话。
广场上,那些原本还心存怀疑的兽人,此刻脸上的神情都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看狮傲那崩溃的样子,似乎真的不像是装的。难道,他真的也是受害者?
狮王心中冷笑,脸上却适时地流露出悲痛与愤慨。他扶起自己那“饱受创伤”的儿子,转身,再次面向所有人。
“各位都看到了!”
他的声音沉痛无比,“我的儿子,他的精神被那邪恶的织梦者撕扯得支离破碎!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只剩下那些被操控的、恐怖的记忆!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而我的儿子,他只是一个被邪恶力量利用的可怜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巴顿,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姿态。
“巴顿族长,现在,你还要坚持,我狮族需要为织梦者的罪行,付出血的代价吗?”
巴顿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死死盯着狮傲,那双铜铃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审视。
他征战一生,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装疯卖傻的,临阵脱逃的,卑鄙无耻的,但像狮傲这样,演得如此逼真,如此完美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是真的?还是假的?
巴顿的脑子,第一次感觉有点不够用。
他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我呸!”
又是一口标志性的浓痰,精准地落在了狮王脚前一寸的地方。
“你儿子可怜?那我熊族死的那些崽子就不可怜了?!”
巴顿的逻辑简单粗暴,却直指核心,“就算他是被什么狗屁‘织梦者’控制了,刀是不是他捅的?人是不是他杀的?他被控制了,你这个当爹的干什么去了?你狮族的卫队干什么去了?眼睁睁看着他发疯杀人,现在一句被控制了,就想把事情揭过去?”
他蒲扇般的大手一挥,指向那些死去的熊族战士。
“你去跟他们的家人说,说杀人凶手很可怜!你看他们的家人,会不会用战斧给你开瓢!”
这番话,比任何道理都来得实在,瞬间再次点燃了熊族战士们的怒火。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怒吼声再次响彻广场。
狮王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没想到巴顿居然如此油盐不进。
这头蠢熊,脑子里除了肌肉和战斧,还有别的东西吗?
就在双方气氛再次紧张到极点,一场血腥的族群火并眼看就要爆发时,一个冷静而威严的声音,从虎族的人墙后方传来。
“都住手。”
是虎峰。
虎族族长,在虎啸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
他虽然面色苍白,气息不稳,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没有看狮王,也没有看巴顿,而是先将目光投向了那道沉默的人墙,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虎岩立刻会意,压低声音,用最快的速度将刚刚发生的事情汇报了一遍。
当听到乐清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