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和哀求。
银虎的目光越过所有人,最后,还是落在了三痣长老的身上,仿佛在说:你呢?
三痣长老双腿一软,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瘫坐在了地上。
死寂。
洞窟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火把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和战士们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那个男人身上。
银虎没有动。
他像一尊被远古神只遗忘在此的石像,冷硬的线条勾勒出沉默的压迫感。他享受着这一刻,享受着三痣长老那张老脸上血色褪尽的灰败,享受着这些不久前还想将他置于死地的战士们,如今像待宰的羔羊一样跪伏在他脚下。
“既然你们的诚意都是有的,那么我这边也不是不行。”
他们的骄傲、他们的武器、他们的杀意,都已碎裂一地,被他无声地踩在脚下。
这出闹剧,该收场了。
但以何种方式收场,主动权,在他手里。
他可以转身就走,任由这个将他视为异类的部落在恐狼的爪牙下化为血水。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理由。
就在这凝固如实质的寂静中,一个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是乐清。
她从人群的后方,从那片跪倒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她没有看那些跪在地上的战士,也没有看那个瘫软如烂泥的三痣长老,她的眼里,自始至终只有那个顶天立地的身影。
她走到银虎身边,近得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如同冰川般的寒意。
她仰起头,看着他坚毅的下颌线。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乐清的声音很低,却异常清晰,像一根羽毛,精准地落在了天平最关键的那一端。
“部落需要你,”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只有两人能懂的亲密,“孩子们也需要一个安稳的家。”
前半句,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后半句,是只说给他听的。
银虎那双幽深如寒潭的眸子,终于起了一丝波澜。他缓缓低下头,视线与乐清交汇。
他看到了她眼里的恳求,也看到了恳求之下,那份不容置疑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