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没到眼底。
银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擦掉脸上的血迹,大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你还在怕什么?”他的声音有些生硬,带着一丝不被理解的烦躁。
“我没有。”乐清移开视线,盯着锅里翻滚的菜叶子。
“你有。”银虎的语气很肯定,“你从昨天就这个样子。”
乐清被他逼得没办法,只好胡乱找了个借口:“我只是觉得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慌。”
银虎沉默了。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乐清以为他要发火。
可他最后只是“嗯”了一声,转身走到洞口,像一尊雕塑一样坐了下来,继续擦拭他的石矛,一言不发。
乐清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她被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惊醒。
冲出山洞一看,银虎正用藤蔓拖着一块比他还高的巨石,从山谷的另一头走过来。他赤着上身,肌肉虬结,汗水顺着他宽阔的后背流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你干什么?”乐清目瞪口呆。
银虎没说话,只是把巨石“轰”的一声立在山谷的入口处,然后又转身去拖下一块。
他要把这个山谷的入口,用石头彻底堵起来。
乐清看着这个一根筋的男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说安静得心慌,他的解决办法就是把这里变成一个更安静的、固若金汤的牢笼?
她走过去,递上一碗水:“银虎,你歇歇吧。”
他接过水,一口气喝干,把木碗递还给她,声音嘶哑:“还不够。”
“什么不够?”
“不够安全。”他看着她,眼神执拗得像头牛,“你说这里安静,那就让它安静到只有我们的声音。”
乐清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酸酸软软的。这个男人,用他最笨拙,也最直接的方式,回应着她随口说出的“不安”。
她看着他被晒得通红的脊背,看着那道已经完全看不出的伤疤,再看看他亲手垒起来的灶台,亲手铺好的兽皮软窝。
她忽然觉得,脑子里那个催命的系统声音,似乎也没那么烦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