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未点灯,堂内黑漆漆的。
便是这空荡荡的房间里,传出了诡异声音,声音来自那些祖宗面。
“老祖,这麽对周玄不好吧?”
“怎麽不好?他并非我周家儿郎,却鸠占鹊巢,冒充周家人!这种人,
便该受罚!上山还想动戏的念头?他何德何能!?”
黑漆如炭的面,对周玄,语言里尽是轻蔑之意。
“就该给他些难看的,那周伶衣也是,一介女娃娃,让她当了班主便罢,她竟然还胳膊肘往外拐!”
“这次得给他俩一些教训,免得以为我们这些当祖宗的没脾气!”
“后天他们想游上山?想得美!”
黑炭面定下了基调后,其馀面再无话讲,
静语堂,又安静了下来。
周玄的棺材置于灵堂,开始接受外来宾客们的正式吊,
周伶衣则与徐骊去了周玄的房间,要将他的遗物一并收敛后,与纸钱一同焚烧。
刚进屋,周伶衣便瞧见了一只掉于地上的钢笔,以及一个记事本。
本子的封面上,写下了“姐姐丶师父丶再见”,见字的最后一笔还没写完。
周伶衣端着记事本看了许久,才叹了口气,将本子装入收敛袋中,对徐骊说:“弟弟性子谨慎,他若是感知到了人鳌,不会不提前通知我和袁老,
现在看·---应该是人鳌用了某种邪法,将我弟弟召唤了过去,我弟弟有所感知,便写下了这份简短遗书。”
“玄子啊。”徐骊不免悲意又涌上心头。
周玄没太多的遗物,除了些换洗的衣物,便是些书籍丶本子丶水杯,以及十来个相框,框内的照片,是周玄拜师那天拍的照片,
有他与袁不语拍的那些搞怪照片,也有邀请了五位师兄丶周伶衣一起拍的全家福。
“当时真好啊。”
周伶衣捧着全家福,照片里的周玄,微微笑着,像抹暖阳。
她将照片收入小袋子里,这些照片,她会一辈子保存下来。
遗物收拾得乾净了,
周伶衣与徐骊出了周玄的卧室,而周玄的写字桌上,日记本还在一页页的翻动着,字迹依旧暗合节奏,在慢慢的消退。
而周伶衣与徐骊,在整理遗物的过程中,偏偏对显眼的日记本视若无睹,或许一一她们压根就看不见这个日记本!
灵堂里来吊的人不多,李霜衣捧着一束白菊花,进了灵堂。
他先朝周玄鞠了三个躬,然后将菊花轻放在周玄的身上,双手撑着棺弦,叹着气说:“小师弟,我从来没将你当成我的仇人,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的脖子上,也戴着一根狗链子——极难取下来的狗链子—·
“三师兄。”
李霜衣听到一阵如铃般的声音,身子竟颤了颤,然后他又平静下来,没有抬头。
“班主!”
“三师兄,你随我来。”周伶衣很想将所有的时间,都拿陪周玄的最后一程。
可她除去是姐姐,还是班主,有些事情赶上了,不得不抽出时间去做。
周伶衣在前头走,李霜衣在后面跟着,两人始终保持着距离,宛如两年前,周伶衣将李霜衣带回周家班时的模样。
两人出了周家班,去了后山巷,柳叫天也跟了出来,但她停在后山巷的尽头处等着。
周伶衣和李霜衣则进后山,翻山头,过荒地,最后抵达一片竹林。
这地方,李霜衣没来过,但他猜测,大抵这里僻静幽深,是周伶衣动手的好地方。
“这两天老五一直跟着你在。”周伶衣于竹林的骨骸处停住。
因李霜衣点头:“老五与我关系好,跟着我的时候,主动露了气息,他猜到我做过什麽,也知道你为什麽让他跟着我一一老五希望我尽快逃走····
“勾走了弟弟的魂,只有你一个人参与,还是其馀师兄也有参与?”
“我一个人!”
李霜衣在被老五跟梢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了,但他没走,他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