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
当李刚示意记录员关闭设备时,阮问如同虚脱般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李刚则依旧神色平静,只是眼中闪烁着消化了大量信息后的锐利光芒。
他走出密室,来到隔壁一个稍小的房间。
王迁正等在那里,靠着墙壁,面无表情地擦拭着匕,恶来则是没心没肺的靠在床上打着呼噜。
“结束了?”
王迁漫不经心的抬头。
嗯。”
李刚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比预想的顺利。
阮问的心理防线很坚固,但找准了支点,撬开也就不难了。”
王迁停下擦拭的动作,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李刚:“似乎你的目的并不仅限于打开个突破口吧?为什么你对黑水的信息这么熟悉?”
“猫有猫路,鼠有鼠道,其实这些信息找准了方向以北斗的技术并不难获取,只不过之前没有人善于情报分析罢了,千门的模式,终究是有些陈旧了。”
李刚平静的说道。
“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过本能告诉我,你想要做的不止眼前这些。”
王迁盯着李刚说道。
李刚的这次布局虽说收效颇丰,可王迁心里总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而且从之前其表现来看,李刚手上还有另外一支行动队,虽然能够理解不能把所有底牌暴露在对手面前,可联想到影子的死,王迁还是带着几分怨气。
李刚没有立刻回答。
他缓缓放下水杯,转身面向王迁,那双平时看似温和的眼睛,此刻却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仿佛能吸纳所有光线和情绪。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辩解,而是用一种平静到近乎冷酷的语气反问道:
“王迁,在你看来,这次行动的最终目的是否达成?”
王迁眼神锐利:“抓了个小队头目,撬开他的嘴,算是一功。
但影子折了,我和恶来差点回不来。
这笔账,怎么算?”
“影子的事,我很遗憾。”
李刚的语气依旧平稳:“他的牺牲,是这次行动最大的损失,也是我计划中唯一的、但无法完全规避的变量。”
“变量?”
王迁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在你眼里,兄弟的命只是变量?”
“在情报战的棋盘上,所有人的命,包括我自己的,都是变量。”
李刚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区别在于,有的变量可以控制,有的变量需要牺牲,有的变量……必须用来换取更大的胜利。
王迁,你以为我们还在玩过家家的江湖把戏吗?对手是黑水,是背后可能站着骠国军政府甚至更庞大势力的国际pc。
他们动用的是国家级别的情报资源和杀戮机器。
影子这次预警,救了你们一次,下次呢?下下次呢?我们有多少兄弟可以填进去?”
他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王迁:“我问你,如果没有我提前布下的后手,没有键盘远程支援,没有李瑶在对面大楼策应,你和恶来,今天能活着走出那个购物中心的天台吗?”
王迁沉默了一下,不得不承认:“不能。”
“那就是了。”
李刚语气稍缓,但依旧沉重,“时代变了,不要单单把目光放在骠国那一亩三分地上,格局打开,我们需要在暗处为支撑起一张足够坚固、足够敏锐的情报网。
这张网,不能只靠兄弟的血肉之躯去填,要靠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和这个!”
他又指了指键盘那堆闪烁着幽光的设备。
“所以你就拿我们当诱饵?连个招呼都不打?”
王迁的怒气未消,但更多转化为一种冰冷的质疑。
“提前告知,还能叫诱饵吗?”
李刚反问,“黑水不是傻子,卡尔·詹宁斯更是老狐狸。
只有真实的危险,真实的反应,才能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