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素之全力格挡慕容卿尘直刺心口的杀招，旧力已、新力未生、中门微露的刹那——
上官灵儿动了。
她身如轻烟，动若脱兔，剑如毒龙出洞，精准抓住了那电光火石的瞬间，一剑疾刺而出。
这一剑凝聚了她所有修为、愤懑与决绝，快得几乎出视觉极限。
噗嗤！
利刃穿透血肉与骨骼的沉闷声响，在此刻格外清晰刺耳。
长剑精准贯穿了替身左胸心脏，冰冷剑尖自其后背透出尺余，滴落鲜红血珠。
杨素之身体猛地一僵，所有动作凝固。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洞穿自己心脏的剑锋，又缓缓抬头，望向面色清冷的上官灵儿。
眼中充满惊愕、不甘，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嘲讽。
他张了张嘴，喉咙咯咯作响，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有殷红血沫不断涌出。
最终，他眼中神采迅黯淡熄灭，身体软软向前倾倒，重重砸落地面，抽搐两下，再无声息。
众人见状，无不神色一滞。
这位黑道一代传奇人物、青年一辈的绝顶天才，竟这样意外陨落于上官灵儿的剑下？
当然，众人并不知道，此人并非杨素之本人，而是其替身“君子兰”
。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场中所有人都小声议论起来。
慕容卿尘看了上官灵儿一眼，天劫剑缓缓垂下，并未多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杨素之虽死，但中洲黑道实力尚存，上官灵儿日后恐怕会更加寸步难行。
这时。
正与秦彩月苦战、已是强弩之末的玄冥道长见替身毙命，心下大骇，已知事不可为，再无恋战之心。
他猛地一咬舌尖，喷出本命精血，身上黑气大盛，如同燃烧，那半毁拂尘残柄强行爆最后力量，荡开秦彩月如影随形的长剑，不惜以后背空门硬接了秦彩月随之拍来的一掌。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夹杂着内脏碎片。
但他借着重伤倒飞之势，身形如鬼魅般几个闪烁，毫不犹豫地朝山下黑暗处亡命遁去，度奇快，眨眼间便只剩一个小黑点。
“穷寇莫追。”
秦彩月抬手，拦住欲要追击的慕容卿尘和几名凌云窟弟子。
她望着玄冥道长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此人功法诡异，底蕴深厚，此刻拼死逃遁，强追只会逼其做困兽之斗，得不偿失。”
其余黑道众人，如林之轩等，见黑道高手死的死、逃的逃，早已胆寒魂飞，一声喊，作鸟兽散，纷纷扔下兵器，趁乱没命地逃入四周山林黑暗之中。
一场突如其来的惨烈夜袭，至此终于暂时告一段落。
凌云窟山门广场前，一片狼藉，血迹斑斑，残兵断刃随处可见。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以及大战过后特有的肃杀死寂。
众人松了口气，却心情沉重，毫无胜利喜悦，纷纷开始救治伤员，收殓同门遗体。
秦彩月快步走到凌凤年身边，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玉掌贴其后心，将精纯柔和的真气如涓涓细流般输入其体内，助他稳定翻腾的气血与沉重伤势。
凌凤年得到妻子内力相助，脸色稍稍恢复一丝血色，他反手轻轻拍了拍秦彩月的手背，示意自己还能支撑。
“我暂无大碍，调息几日便好。
多亏了你和慕容仙子及时……”
他的话忽然顿住，目光与近前的秦彩月、不远处的慕容卿尘、以及正走过来的上官灵儿等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几乎同时，他们都猛然想起了九幽老人临死前那断断续续、却石破天惊的警告。
“小心杨素之……他……他不是……”
想起了那诡异一闪而逝的红光。
想起了那群趁着大战正酣、悄然奔向凌云阁禁地的神秘身影。
一股远比夜风更加刺骨的寒意，瞬间袭上每个人的心头，让他们如坠冰窖。
“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