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他也并不觉得地质和法律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然而此情此景,他心里仍旧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就在贺础安胡思乱想的时候,被远处的一个喊声拉回了思绪。
“梁绪衡!”
众人的视线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朝他们跑了过来。
梁绪衡一眼认出了这个黑袍黑襟、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笑着迎上前去。
“张哲明学长!听说你去年毕业没多久就通过了司法官考试,到这儿来实习了,之前我过来递交诉状,还想着能不能碰上你呢!”
张哲明扬了扬手里的卷宗:
“这不就碰上了吗?绪衡,你看看这是什么?”
梁绪衡凑过去仔细一看,那竟然是玉大椿一案的案卷。
“这真是太巧了!”
张哲明点点头:
“可惜我现在还在实习期,只能做个书记官,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快别这么说了,知道有学长在场,我安心了不少。对了,忘了给你们介绍,他们都是我在联大的同学们,这位是我的法律系学长张哲明,我们还是老乡呢,我是武昌的,他是汉口的。他可是先生们眼中的高材生,所有法条可都在他脑子里呢!”
贺础安不着痕迹地偷偷打量这位张哲明“学长”,在脑海中努力搜寻他的名字,过去梁绪衡或许和他说起过这个人,或许没说过,他说不准,但肯定是没有时常提起他。眼前的张哲明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三七分的发型被头油打理得一丝不乱,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一身黑色的法袍板板正正,却也遮不住他的长腿,加上俊朗的五官和意气风发的笑容,全然配得上“律政精英”四个字。
贺础安反观自身,明明是昨晚新洗的头,早上却被枕头压得东倒西歪,怎么也捋不顺,脚上一双憨头憨脑的黑布鞋,舒服是极舒服的,却实在没什么样子,身穿一件半旧的灰蓝色长衫,虽然没有破损,却已经明显褪色了,相较之下,自己实在是有些相形见绌、灰头土脸,他开始后悔没给自己置办一身新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