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篇东西背下来了吗?”
贺础安脸红了:
“看得遍数多了,就不知不觉背下来了。”
“贺础安,你小小年纪能有这种觉悟,实在难得,我一直都很欣赏你,你为人踏实,性子稳,的确是学史的材料,不过眼下这条路可不好走啊!”
贺础安的目光变得坚定了,他直视钱穆先生的双眼,郑重地说道:
“先生说的我都明白,我不怕。先生在‘引论’中还讲到,‘人都有个性,国家亦然。写国史者,必确切知晓国家民族文化发展的‘个性’所在,然后能把握其特殊之‘环境’与‘事业’,而写出其特殊之‘精神’与‘面相’。反之只有在特殊的环境与事业中,才能了解其个性的特殊点,必须于其自身内部求其精神、面相之特殊个性。治国史的第一任务,在能于国家民族之内部自身,求得其独特精神之所在。’先生,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觉得学史尤其应该做到这一点。三六年我刚考上北大的时候,不过略读了几本史书,便自以为很了解这个国家了,可在这两年里,我去了很多从未去过的地方,也见了很多从未想象过的人事物,我这才意识到,我之前对于这片土地的认识太狭隘了。直到经历了这许多,我才敢说自己感受到了中华民族独有的‘精神气’,看到了中华民族的各种面向。先生,我敢说,我比以前更加坚定自己要走这条路了,我要写出先生所说的‘国史新本’,将我国家民族以往文化演进之真相明白示人,指出国家民族最近的病痛之症候,为有志之士革新现实提供必备的参考。”
钱穆先生露出满意的笑容,不住点头:
“贺础安,你有志于此,我真的很高兴。哎,这还剩了许多啊,你再多吃一点,吃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