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而这样的队伍还在不断的到来。
法尤姆的埃米尔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只觉得手指和足尖都在发麻,这种感觉明显不对,哪怕他太累了,或者是太悲伤了,都不至于如此,他想要高声叫喊,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仿佛呢喃般声音,他伸手摸向枕侧的弯刀也一样摸了个空。
他的挣扎带来了一些响动,他的仆人——就是那个来自于巴比的部落民,他看到主人的眼中射出了慑人的光芒,却并不惊慌,而是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不必惊慌,大人,您不会受到伤害,也不会被羞辱。”
法尤姆的埃米尔发现自己可以低声说话,就镇定得多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让您睡着?”仆人说,“外面已变得非常危险,我们只能用这种方法把您留在帐篷里。这同样也是那位……”
“不用说那位了,有这个必要吗?”法尤姆的埃米尔硬邦邦地说道:“是苏丹萨拉丁,是吧?”
“是苏丹萨拉丁。”仆人索性盘膝在他身边坐下,将他的手提起来,放回到毯子里,又给他喂了点水。而此时,法尤姆的埃米尔也终于听见了隐约的喊叫声,刀剑的碰撞声,还有闪动在帐篷上的火光,“什么时候了?”
“从您重新回到帐篷的那天算,已经第三天了,大人,请不要发怒。如果是让您清醒着,若是您能够站得起来,提得起弯刀,上得了马,您能袖手旁观吗?您能看着您曾经的同僚和朋友去死吗?您不能,即便您知道他们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你也依然说服不了自己。
这就是作为一个好人的坏处了。”仆人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我的同僚和朋友?”
“其中的一部分。还有一些人如您那样,他们要么遵从了苏丹萨拉丁的旨意,要么和你一样,萨拉丁并不想叫你们面对这样困难的选择。”
“他在杀死撒拉逊人,杀死那些和他信奉着真主的人,真主不会原谅他的,他必然遭到天谴,落进炼狱里……”
“请别这么说,”仆人马上打断了他的话,显然对他的诅咒很不满意。
“一棵巨树高耸,枝叶繁茂,却有毒蛇在它的心脏里筑巢,毒液滴落下来,腐蚀了它的身体,叫它枯萎和虚弱,此时一个明智的人就应该将毒蛇和那些被腐蚀的部分一起挖出来,扔进火堆中烧掉,而不是因为那些坏掉的部分也属于这棵大树而犹豫不决,每一天,不,大人,每一个小时,那些罪恶与贪婪的人对真主的基业所造成的危害就会更重一层。
而且萨拉丁也不是没有给过他们机会,如果他们能够击败基督徒,哪怕不能击败,僵持或是坚持一段时间——萨拉丁都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派胡言!”
法尤姆的埃米尔愤怒地说道,他看出来了,他的这个仆人根本就是萨拉丁安插在他身边的一颗钉子,但这个钉子确实起到了萨拉丁希望他能起到的作用。
他被他曾经的仆人控制住了,动弹不得,只能默默的等待着最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