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对我得到的结果不满,我完全可以让出这个主使的位置,我带着谈判的结果而来,但我并没有在文书上签字,你们可以随便找什么人来替代我,哪怕找一只骆驼呢?”
说完,他就大踏步的走了出去,留下突然之间就像是被割掉的舌头的众人——有谁看不出来呢?
法尤姆的埃米尔可以说是为他们争取了最好的条件,他们可以带走自己的随从、盔甲和马,还有他们的武器和帐篷,但他们必须留下大部分的辎重和补给,这也是这些人最不满的地方,他们早已将这些东西看作了自己的私产,而且他们还要付自己和民夫的赎身钱——普通的民夫三个金币,工匠十个金币,战士五十个金币,贵族则要一千个金币。
并非每个埃米尔或者是法塔赫都能出得起这笔钱,或者说出得起,他们也不愿意,不舍得。
法尤姆的埃米尔曾再次用大马士革来诱惑和勒索基督徒的时候,那位年轻的主使这样回答说:“我们此行确实是为了大马士革,但如果没有大马士革,我们一样可以获得一笔巨大的收益,那就是你们。
当然,那时候,赎身的价格可不会如同现在这样廉宜了。或许我们正该如此,”他笑道,一双绿眼睛中蕴含着无边的杀意,“这才符合撒拉逊战士对自己的定价,不是吗?”
他说的对,法尤姆的埃米尔当然也知道,任何一位君王都会对发动一场远征保持应有的慎重。因为一场远征所需要消耗的钱财,人力和生命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即便以举国之力也要积累上好几年。
这次若是未能得到大马士革,但从他们身上,十字军依然可以得到足以抵充这场远征耗费的赎金,对于他们来说,这依然是场胜利,只不过形式不同。
可对于他们就不一样了。
在之前的战斗中,失去了自己的战士与奴隶的法塔赫其结果如何,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沙漠上的争斗,一向十分残酷,并且直接。
正如谁也不会去听一个女人,或者是小孩子说话,能够发言的只有部落中最为睿智的长者,或者是最为英勇的战士——在这支松散的联军中也是如此,哪怕他们之所以衰弱是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中为真主做出了牺牲。
法尤姆的埃米尔以前并不觉得如何,他一直跟随着萨拉丁作战(虽然他是法蒂玛王朝的总督),他甚至可以将这些将领之间的争执当做一场笑话来看,为枯燥无味的行军生涯添上几许欢愉。
但他现在身处其中,才发现这样的漩涡竟然会如此快速地消耗掉一个人的心气和精力。
“大人……”一个仆人为他端来了咖啡,塞萨尔教给鲍德温的咖啡炮制方法尚未大量产出,撒拉逊人饮用的依然是将果肉和果核一起碾碎后煮成的浓汤。
为了调和那苦涩、酸楚的滋味,里面加了很多的牛乳和糖,“请多喝一些吧,”他的仆人劝道,“里面加了很多冰糖,它能够振奋您的精神,让您的面孔重新红润起来。”
一提起冰糖法尤姆的埃米尔又感到一阵头痛,口中的甜蜜也变成了苦涩。
他放下杯子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