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后的通道里,蓝光像揉碎的星星撒在地面,脚踩上去时,蓝色岩石竟带着点凉丝丝的触感,和外面滚烫的黑岩截然不同。
项尘刚跨进通道三步,就明显觉出重力松了些——不再是四层那种“背磨盘”
的沉,更像身上压了袋半满的米,胳膊抬起来时,玄铁甲的重量也没那么硌肩膀了。
他停下脚步,活动了下手腕,骨节“咯吱”
响了两声,带着点刚松绑的酸胀。
之前在广场对付那只岩熊怪时,玄气耗得太狠,现在丹田气海里的玄气还像没煮透的粥,转起来黏黏糊糊的。
他掏出个陶瓶,倒出粒回气丹塞进嘴里,丹药化开的暖流顺着喉咙往下滑,慢悠悠渗进丹田,那团“粥”
才算多了点流动性,顺着经脉往四肢爬,爬过胳膊时,连带着玄铁剑的剑柄都暖了几分。
“得再适应会儿,不然等会儿遇着人,挥剑都慢半拍。”
项尘嘀咕着,开始在通道里来回走。
先是慢走,感受蓝色岩石的弹性——踩下去时岩石会轻微下陷半分,抬脚时又能借着那点弹力省点劲;然后试着快走,步幅比平时小了一半,却能保持住节奏,呼吸也从之前的浅快,慢慢调成了“吸三秒、呼两秒”
的稳劲,每口气都尽量往丹田送,让玄气流转得更顺。
走了约莫两炷香的功夫,他试着挥了挥玄铁剑。
剑刃划过空气时,风声比在四层时轻了点,不再是“拖着重物”
的闷响,而是带着点利落的“咻”
声。
他对着旁边的岩壁虚劈了一下,玄气顺着剑尖送出去,竟在岩壁上留下道浅浅的白痕——虽然没真劈进去,却比在四层时“有力”
多了。
“总算能耍得动剑了。”
项尘松了口气,刚想把剑收进鞘,就听见通道深处传来“咚咚”
的脚步声。
不是之前壮汉那种“砸地”
的沉,而是更密集的“顿步”
,像是有人穿着铁靴在快步走,每一步都带着点刻意的重,震得通道顶的碎石子“簌簌”
往下掉。
他赶紧往旁边躲,靠在通道壁的凹处,把玄铁剑拔出来半截,剑尖抵着地面。
眼睛盯着通道深处的黑暗——蓝光只照得亮通道前半段,再往里就是浓得化不开的黑,脚步声就是从那片黑里传出来的,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像有人扛着重物在跑。
“出来!
别躲躲藏藏的!”
一个粗哑的声音从黑暗里传出来,带着点不耐烦的凶气。
紧接着,一道黑影冲了出来,度比项尘想象的快,手里拎着柄比他腰还宽的重斧,斧刃上沾着些暗绿色的黏液,滴在蓝色岩石上,“滋啦”
一声冒起白烟,岩石被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项尘眯眼一看——是个逆时盟教徒,比之前的壮汉矮点,却更壮实,黑甲把他裹得像个铁球,只露出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项尘时,跟饿狼盯肉似的。
他停下脚步,重斧往地上顿了一下,“咚”
的一声,蓝色岩石竟被砸出道裂纹,蓝光从裂纹里渗出来,像条小蛇似的爬了半寸。
“又是个闯阵的?”
教徒咧嘴笑了,露出两颗黄牙,“四层的岩熊没把你撕碎?看来你命挺硬。
不过可惜,今天遇到我,你这命就得留在这儿了。”
他说着,突然把重斧抡了起来,借着重力的力道,朝着项尘的脑袋劈下来——斧刃带起的风裹着铁锈味和黏液的腥气,刮得脸生疼,连空气都像是被这一斧劈得往两边挤。
项尘心里一紧,赶紧往旁边闪。
按平时的轻身术,他能轻松往后跳三尺,可现在重力还在,跳起来时腿像灌了铅,只跳了两尺远,斧刃擦着他的玄铁甲劈在地上,“轰隆”
一声,蓝色岩石裂开道两尺宽的口子,蓝光从口子里冒出来,映得教徒的脸更狰狞了。
“躲得倒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