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一会就睡不着了,听着身后肖瑶呼吸挺匀实,可自己眼皮子沉得要命却睡不着。
他知道肖瑶不想结婚。
这阵子她总找借口把话岔开,眼神躲躲闪闪的,他又不是看不出来。
一开始以为她是还没从林渊那事儿里缓过来,怕再出什么乱子。
他耐着性子等,想着等她身子养好了,孩子再大点儿,总能说通。
可直到今天,他拐弯抹角提了句领证的事儿,她还是笑着打哈哈,那敷衍的劲儿跟根小刺似的,扎得他心里不得劲。
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他琢磨着。
孩子的奶粉尿布都是挑最好的买,她要什么他没给过?就说前几天她随口提了句想吃郊区的糕点,他立马让人开车绕大半个城去买,买回来还热乎着呢。
他甚至想过,是不是老爷子那边的态度让她有顾虑。
上次家庭聚餐,老爷子没给她好脸色,话里话外都是说门不当户不对。
他当时就跟老爷子吵了一架,回来还特意跟肖瑶说了,让她别往心里去,有他在呢。
可她还是那副样子,不远不近的,带着点说不清的疏远。
厉沉舟翻了个身,借着窗外的月光瞅着肖瑶的侧脸。
她睡着的时候倒挺安静,不像醒着时总带着点防备。
他伸手想碰碰她的头,又怕吵醒她,手在半空停了停,又收了回来。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那张证不可,就是想给她个名分,让她踏踏实实地留在自己身边。
他见过她以前吃苦的样子,真不想让她再受半分委屈。
可她好像总有自己的心思,跟揣着个秘密似的,不肯跟他交心。
是因为苏晚吗?他想起肖瑶做的那个梦,还有苏晚最近躲着不见人的样子。
这俩姑娘以前多好啊,现在却弄得别别扭扭的。
他叹了口气,觉得头疼。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得弄明白。
肖瑶是他孩子的妈,这辈子他都不可能放她走。
她不想结婚也没关系,他可以等,等到她愿意为止。
只是这等待的日子,怎么就这么熬人呢?他盯着天花板,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块什么似的。
第二天晚上,厉沉舟在酒吧喝到第三瓶酒时,苏晚推门进来了。
她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头随便挽着,看见他时愣了下,脚步没停,直接走到对面坐下。
“借个火。”
她从包里摸出烟,声音比平时哑点,像跟陌生人说话。
厉沉舟没说话,掏出打火机递过去。
火苗起来的瞬间,他看见她眼底的红血丝,像藏着没说出来的委屈。
“因为肖瑶的事心烦?”
他先开了口,喉结动了动,酒气混着烟味飘过来。
苏晚吸了口烟,烟雾把她的表情弄得模糊:“你和她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都信她的梦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不是那意思。”
厉沉舟皱皱眉,“那天话说重了。”
“重不重有什么关系。”
苏晚笑了笑,指尖的烟灰掉在桌上,“反正你心里,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让你珍重的苏晚了。”
以前的苏晚。
这两个字名字跟根引线似的,勾得厉沉舟心里痒痒。
他想起上学时,和她是同班同学,她总追在他屁股后面喊“沉舟哥哥”
,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想起她第一次给他织围巾,针脚歪歪扭扭的,他却当个宝贝似的戴了一整个冬天。
还有更早的时候,他刚创业失败,揣着仅剩的积蓄去了她的公司。
那时候苏晚正跟他闹别扭,说他没出息,连个3ooo月薪都没有,眼里全是不屑。
他憋着口气想做出点样子,偏巧创立了公司。
他记得苏晚那时对他有多冷淡——开会时故意挑他报告的刺,加班时把最累的活丢给他,甚至在茶水间遇见,都假装没看见。
他当时觉得难堪又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