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账户被冻结那事儿,折腾了整整半个月才算完。
厉沉舟几乎没合过眼,带着律师团队一点点查证据,最后总算找到林渊伪造签名的实锤,连带着他教唆人作伪证、设圈套害人的一堆罪状,全交给警察了。
林渊这次彻底栽了。
好几罪加起来,再加上以前的案底,直接判了无期。
那个在看守所被打晕的替罪羊、还有几个叛逃后窝里斗的手下,也都一个个被抓了,该判刑的判刑,该受罚的受罚。
按说这事儿就算了了,该松口气了吧?
可厉沉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劲儿。
他把自己关在别墅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白天黑夜就开着一盏昏沉沉的落地灯。
桌上堆着没动过的外卖盒,酒瓶倒了一地,屋里一股子颓丧味儿。
苏晚去过两次,每次都见他坐在沙上,眼神空,对着窗外的墙愣神。
“公司的事处理完了,律师说后面没什么问题了。”
苏晚把热好的粥放他面前,轻声说。
厉沉舟没抬头,就“嗯”
了一声,声音哑得像砂纸蹭过。
“林奶奶那边……”
苏晚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她托我跟你道歉,说当初是被林渊逼的,没办法才配合他演那出戏。”
厉沉舟还是没反应,手指无意识地摸着手腕——那儿以前戴块名表,不知啥时候摘了,留了圈浅浅的白印子。
苏晚看他这模样,心里堵得慌。
她知道,他不是烦公司的事,也不是怕林渊的手段。
他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那一巴掌,像根刺,扎他心里了,也扎在俩人中间了。
“你要一直这样?”
苏晚忍不住提高了点声音,“林渊都遭报应了,你还在这儿罚自己?”
厉沉舟总算抬了眼,眼底全是红血丝,透着化不开的累和自嘲:“我曾经连自己都管不住,差点伤了你,还差点疏忽把公司毁了……我有什么资格振作?”
他挥了挥手,像是想赶什么东西,语气里全是颓劲儿:“你走吧,别管我了。”
苏晚看他缩在沙里的样子,像只受了伤不肯出来的野兽。
她没走,就默默地收拾地上的酒瓶,把粥碗往他面前推了推。
“粥凉了就不好喝了。”
她轻声说,“事儿过去了,日子还得过啊。
你不振作起来,怎么对得起曾经帮你扛过来的我?又怎么……对得起你自己?”
说完,她转身拉开了窗帘。
阳光“唰”
地涌进来,刺得厉沉舟眯起了眼。
他看着窗外亮得晃眼的世界,又低头瞅了瞅面前那碗冒着热气的粥,喉咙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风波是平了,可心里那道坎,没那么好过。
苏晚连着去了几天别墅,厉沉舟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劝也劝了,骂也骂了,他就跟没听见似的,要么盯着墙呆,要么抱着酒瓶灌自己。
这天苏晚进去时,正看见他瘫在沙上打游戏,屏幕上打得热火朝天,他眼神却空落落的,手指机械地戳着手机。
那是他玩了好几年的号,充了不少钱,宝贝得不行。
“厉沉舟,你到底要颓废到什么时候?”
苏晚气不打一处来,“公司一堆事等着你,你在这儿躲着算什么?”
厉沉舟头也没抬,手指继续点着屏幕:“别烦我。”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苏晚的火。
她看着他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想起之前为他的担惊受怕,想起那记曾被他打得火辣辣的巴掌,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她几步冲过去,一把抢过他的手机。
“你干什么?”
厉沉舟总算有了反应,皱眉想抢回来。
苏晚没理他,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她记得他的密码,是她的生日。
找到账号设置,眼神一横,点了“注销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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