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死气沉沉跟冻住了似的，厉沉舟盯着方向盘上的手印，眼神一点点变空了。
他突然猫腰，从副驾驶的储物格里摸出一把水果刀——那是苏晚以前削苹果用的，刀刃还亮闪闪的。
他把刀往自己手腕上一抵，皮肤被压出一道白印子，再使点劲就能见血。
“我操！
厉沉舟！”
苏晚在门口看得魂都飞了，那把刀跟烧红的烙铁般，仿佛烫得她眼睛生疼。
她想都没想，疯了似的冲过去，跑到驾驶座窗边，使劲拍玻璃，声音抖得不成样：“你干什么！
把刀放下！
厉沉舟你听见没！”
她的巴掌拍得通红，玻璃上印着模糊的指印，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嘴里胡乱喊：“有话好好说！
你别吓我！
我错了还不行吗……”
车里的厉沉舟听见动静转过头，眼神里的狠劲被这阵闹腾冲得恍惚了些。
他看见苏晚趴在车窗上，脸哭花了，眼里的害怕不是装的。
他握刀的手顿了顿，刀刃离皮肤又远了点。
苏晚见他松了点劲，拍得更急了：“厉沉舟！
你把刀扔了！
我……”
话没说完，厉沉舟突然把刀扔到后座，然后猛地踩下油门。
宝马车跟离弦的箭似的，“嗖”
地窜了出去，带起的风差点把苏晚掀个跟头。
苏晚踉跄着站稳，看着车尾灯越来越小，最后没在路尽头，双腿一软就瘫地上了。
刚才那一下子，她真以为厉沉舟要出事，心脏到现在还跳得跟要炸开似的。
她望着空荡荡的路口，突然捂住脸，哭得比刚才还凶。
这回不是害怕，是慌——她好像，真把他逼到绝路上了。
苏晚在家憋了三天，吃不进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厉沉舟开车走的背影，还有那把亮闪闪的水果刀。
到了第四天早上，她实在扛不住了，换了件衣服就往厉沉舟家跑。
到了门口，她刚想抬手敲门，就瞅见门没关严，留着道缝，跟专门给她留的似的。
苏晚心里咯噔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没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股冲鼻子的酒气直往脸上扑。
厉沉舟坐在餐桌旁，跟前摆着好几个空酒瓶，手里还攥着半杯白酒，脸涨得通红，眼神迷迷糊糊的，一看就喝了不少。
“厉沉舟，你别喝了！”
苏晚赶紧跑过去，想把他手里的杯子抢下来，“再这么喝，真要出人命了！”
她的手刚碰到杯子，厉沉舟猛地一甩胳膊，劲儿大得吓人。
苏晚没防备，被他甩得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扑通”
一声，屁股结结实实砸在地板上，疼得她眼泪当时就涌了上来。
“滚。”
厉沉舟头都没抬，根本不关心她，声音哑得跟砂纸磨过似的，满是不耐烦。
苏晚捂着屁股，疼得龇牙咧嘴，看着他一杯接一杯往嘴里灌酒，心里又急又慌，还透着点说不出的委屈。
她咬着牙没出声，也没起来，就那么坐在地上盯着他。
厉沉舟瞥了眼坐在地上没动的苏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里带着股玩味，又透着冰冷：“怎么？坐着不动，还盼着我扶你起来？你也配？”
他“咚”
地一声，放下酒杯，酒液溅出几滴在玻璃桌面上，眼神扫过苏晚通红的眼眶，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告诉你，别做梦了。
我厉沉舟，再也不会爱你了。”
这话像一把钝刀子，慢悠悠地割在苏晚心上。
她本来还强忍着没出声，听见这句，眼泪再也兜不住了，“唰”
地一下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你……”
她想反驳，想质问，可话到嘴边，只剩下带着哭腔的哽咽。
那些曾经的好，那些他说过的“永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