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强选的见面地点是间藏在老巷深处的破旧小屋,墙皮剥落了大半,露出里面斑驳的砖石,几缕蛛网在墙角结得密密麻麻,门口堆着些生锈的铁桶和朽烂的木头,风一吹就出“吱呀”
的声响,看着就像废弃了十来年的空屋,毫不起眼。
他之所以选在这儿,是因为张释的人还在外面盯着他的行踪,但凡被他们瞥见自己和刀疤碰面,那“通敌”
的罪名就算坐实了,到时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百口莫辩。
郑强在屋里站了没一会儿,脚下的积灰被踩出几个浅浅的脚印,就听见门外传来“笃笃笃”
三声轻叩——是他们提前约好的暗号。
他压低声音应了句“进来”
,门轴“吱呀”
一声转动,刀疤推门走了进来,带着一身外面的寒气,还夹杂着些许尘土味。
他扫了眼屋里的环境,墙角结着网,地上落着灰,嘴角撇了撇,咧嘴笑了:“郑局长,您这选的地方可真够意思,跟个耗子窝似的。
怎么着?怕人看见?不去我那儿喝口热茶?我新弄了点龙井,正想让您尝尝鲜。”
郑强没心思跟他寒暄,眉头拧成个疙瘩,直截了当地问:“行了,别废话。
你进来之前,确定背后没人跟踪?”
刀疤拍了拍胸脯,一脸得意地扬着下巴:“我的本事您还不知道?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这点警觉性还是有的。
从出门到这儿,绕了三个巷子,甩了两拨可疑的,要是真有人跟,我能这么大摇大摆地进来?放心,早甩得干干净净,连根尾巴毛都没留下。
说吧,找我到底有啥事,这么急着见我,是不是有大买卖?”
郑强盯着他,语气严肃得像结了冰:“行了,我问你,最近是不是有人在暗中跟踪你们?”
刀疤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淡了些:“郑局长,您还真说着了。
这几天外面确实多了些生面孔,穿着打扮都不对劲,鬼鬼祟祟的,总在我们地盘附近转悠,眼神还直往院里瞟。
不过您之前特意交代过,不让我们轻易动手,怕打草惊蛇,所以我一直没让弟兄们动他们,就当没看见,该干啥干啥。”
郑强沉声道:“记住了,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轻举妄动,知道了吗?那些人来历不明,是冲咱们来的还是冲别人来的,现在还说不清,贸然动手只会坏了大事。”
刀疤笑了笑,一脸不在乎地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您是局长,您说了算。
您叫我们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绝不多事,这点规矩还是懂的。”
郑强这才松了点眉头,又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刀疤,我想知道,给你们送武器的人,是怎么把东西交到你们手上的?这事儿能说说吧?”
刀疤挠了挠头,一脸为难地摇了摇头:“这我还真说不清楚。
每次送东西的人都不一样,高矮胖瘦都有,也不跟我们多搭话,放下东西就走,跟个哑巴似的。
不过我倒是闻着,他们身上总带着点鱼腥味,腥烘烘的,像是刚从码头那边过来的。
毕竟是上头安排的人送过来的,我们也不好多问,问了人家也不说。”
郑强没说话,心里却跟明镜似的——鱼腥味,十有八九是走水路运的水货,顺着码头过来的,那边鱼龙混杂,最容易藏东西。
看来得从码头那边查起,顺藤摸瓜,总能找到源头。
他挥了挥手:“行了,没你什么事了。
回去盯着点那些生面孔,还有送武器的事,有新动静立刻报给我。
记住,我叫你行动的时候会给你暗号,没暗号不许乱动,明白了吗?”
刀疤连忙点头,脸上又堆起笑:“郑局长放心,您说的是。
您叫我们什么时候行动,我们就什么时候动手,随时等着您的信儿,绝不含糊。”
说完,刀疤转身推门出去,脚步轻快地往巷口走,还吹着不成调的口哨,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他没察